太好了。在他的眸子里,我还是一样的,而且没有那种巫术般属于神的黄金色光晕。
今天所有的人都用从未见过我般的惊异来看我,只有阿宙没有。
钟鼓齐鸣,我第一个向五层宝塔走去,手里拿了一只花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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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奠仪式之所以被认为繁重,因为它很像一次被重新演练的人生。
只是仪式有其他牺牲,人生只能以自己当命运的祭品。
仪式结束,王公贵族们被引到去观赏歌舞,还有西域来的戏法。
我则在尼姑的导引下,先进入佛堂边上的厢房休息。
在一大群女人中间,第一眼,我就看到一个贵妇人。
她非常美,即使过了盛年,她的美还像夏日正午的藤花,艳艳欲滴。
她媚眼如丝,有一种让男人疯狂,却让女人本能恐惧的风情。
还有种奇异的感觉,我仿佛本来就熟悉她,好像许久以前就见过她。
善静尼提醒道:“公主,这位是先帝之杨夫人。”
原来是阿宙的生母……怪不得我似曾相识呢。
她姗姗走来,与我见礼,在这里的女人中,除了我,就属她最高贵。
“杨夫人。”我微微还礼。
她拉了我的手:“公主,上次在掖庭匆匆一见,前些日子又蒙您送来桂花。您是这样的美,见了都能让人延年益寿。”她的美太锋芒了,我母亲比她更美,但不张扬。
我笑了笑:“夫人过奖。掖庭我只经过一次,实在有趣,因此记忆犹新。”
我记起了阴暗角落里蜿蜒的毒蛇。她还未答言,有个红衣少女扑上来抱住我的头颈:“公主,公主,你怎么不来找我玩?”
我看清是阿宙的妹妹元婴樱,就笑道:“殿下,你也可以来桂宫玩啊。”
元婴樱笑嘻嘻的拍手说:“好啊,让五哥哥陪我来,他也可以和你在一起玩了。杜哥哥给我一屋子好漂亮的男女娃娃偶人,可都不如你跟五哥哥在一起漂亮。”
杨夫人眸光一闪,拍她:“快别说傻话,叫人家南朝公主笑话。”
我若无其事的掠过她们,向其他女子点头,善静一一介绍,
一个女人,在这个时代,总是被介绍成某人的母亲,某人的夫人,某人的女儿。
我却偏偏避开家世男人,问些“你爱好什么乐器?”“近来读些什么书?”
“这个香是什么?”“中秋时在哪里赏月?”
最后问到的是帘幕内休息的六王之卢氏妃,她腹部已开始隆起了,兀自喘息。
我坐在她边上,捏着她的手,喂水给她喝,温存的责备:“你不舒服就不该来。”
她讪讪笑:“王爷让我来寺里走走,况且公主喜欢见到我。”
我笑着说:“那倒是。”一瞥,竟见她的袖子内隐有伤痕。
我压低声音,注视她问:“手怎么了?六爷纵情男色,竟至于此?”
她脸涨红了:“公主可别多心了……。六爷待我是好的……,我有身孕,王爷总要有人伺候起居,外面谣传……你总不该信的。”
我来北朝数月,只有她成为我的朋友,我之前从未提起过她丈夫的事,今日却没有忍住。
卢氏乃文烈皇后一族人,她们深受四德之教化,我……我握紧她手,用更低的声音说:“夫妇同体,面子上的东西总还要过得去的。你是大家女子,也要给他些威力……”
卢氏强笑点头,我也不好再多口舌。
元婴樱忽然把头钻进帘幕:“公主,六姐姐,我们玩藏钩,好不好?”
藏钩就是分成两队,每次有一队人传递玉钩,对方来猜在谁手中,猜准为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