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对谢狁的厌恶几乎到达了顶点,因此很想和?李逢祥待在?一处,说说话,让自己稍微能喘口气。
可是李逢祥就要走了,姐弟二人又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李化吉忍着泪意:“你到了宫外就自由了,只是宫外不太平,你若是可以?,先找家武馆习武,学些保护自己的本事。”
李逢祥也不舍李化吉,但不愿姐弟二人最后?相处的时光都是泪水,因此故意扯开话题道:“阿姐手里的这?是什么?密密麻麻写了很多字。”
李化吉道:“没什么。”
可是李逢祥已经看到了,只是他接触时局更少,对朝政根本没有什么概念,只是道:“这?帮虫豸官员当真可恶,阿姐,你若可以?该劝劝谢狁,让他多体恤民情,不要再把百姓们逼到活都活不下去的地步。”
“我什么时候要把百姓逼到活都活不下去的地步了?”
偏偏这?时候谢狁回?来?了。
谢狁做了皇帝,却不喜穿冕服,仍旧如往常般束玉冠,宽袍大?袖,眉眼清俊。
他步入宫室:“弟弟这话从何说起?”
李逢祥看了眼李化吉的神色,便将那份文册递给了谢狁,谢狁并不意外,谢炎逮了郗家的公子后,郗家的家主就进了宫。
他唯一感到意外的是,李化吉收集的信息既多又整齐,远超他的预期,无意中?也算帮了他大?忙。
谢狁道:“很及时的一份文册,有?这?些供词在,我自?然不会饶过那些贪官污吏。”
李逢祥听到这?话便振奋起来,他眉眼蕴着喜色,望向李化吉,希望阿姐能一样的高兴。
是她亲手搜集了证据,为百姓讨了份公道,她理当高兴。
可是李化吉非但没有?感到丝毫欣慰,反而露出了些疲倦,瞥过来一眼幽怨至极。
李逢祥一愣。
谢狁收起文册,道:“你今日?怎么?来了?”
是跟李逢祥说话。
李逢祥才想起来确实要跟谢狁说一声,便道:“今日?宫人来通知,说明日?送我出宫,我与阿姐来道别。”
谢狁一顿,低头?缓缓笑起来:“这?么?着急啊。”
李逢祥不解其?意,谢狁道:“你回去吧,放心,我必保你不出事。”
李逢祥觉得谢狁这?是话里有?话,可是谢狁一向是懒得与他多说,再追问下去,又会觉得他又蠢又烦,李逢祥到底是怕谢狁的,只好暂时先走了。
其?实他很想和阿姐共进晚餐。
但阿姐好像也没有?邀请他留下的意思。
李逢祥只能带着遗憾走了。
李逢祥一走,宫室里便只剩了谢狁和李化吉,气氛就一下子掉到了冰点,像是凝固住了一样。
谢狁侧耳听着宫婢们在偏殿摆放膳食的响动,拉开椅子,在李化吉身边坐了下来。
“不高兴了?”
李化吉道:“看到百姓生?灵涂炭,难免感伤自?身,故而情绪低落,还望陛下海涵。”
她话说得可气,但语气幽怨,带着几分讥讽。
谢狁重新把那份文册拿出来,手指慢慢从被李化吉圈束起来的名?字上摸过去:“化吉这?是为百姓生?我的气。”
李化吉道:“不敢。陛下深谋远虑,又岂是我等可以揣测圣意的?”
谢狁道:“你不生?气,唤我什么?陛下?再三与你说了,我们是夫妻,该与寻常人家般,以夫妻之名?互称。我还是喜欢你叫我郎君,就像我不喜在你面前自?称是‘朕’一般。”
李化吉想,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们本就没有?什么?夫妻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