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的?」
「嗯。」没见他立刻接过去,不知怎地,她多嘴解释,「天寒,暖暖身子。」
不似跟澄平他们的笑闹,惯常咧嘴大笑的他对她笑得极温和,虽然感动于心,但仍不掩粗率举止的伸手接碗,热气十足的指腹触碰到她微冰的指尖,他下意识的拧起眉心。
「妳会冷?」
「还好。」
「可妳的手是冰的。」像是要证明自己所言不假,他一掌摊开,将她的手覆盖在碗与他的掌温之间。「妳自己没感觉吗?」
明知他的动作是很直接的反应,不带有一丝轻薄的意味,因为他的神情太正经了,令她压根就无法连想到他对地会有邪念,但,她还是吓了一跳,不假思索的使劲抽回手,一不小心碗翻,汤洒了一地。
容翼这才悟到自己的失态。
「天哪!邬棻,这……我可没意思要占妳便宜。」
「嗯。」邬棻应得很小声。
就是清楚他没那份心思,所以才会让他继续留在这里,否则她早就一脚将他踢下山了。
「妳……」
「我再替你弄碗热汤。」
意会到她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容翼倒也不汲汲于替自己解释,瞟着她弯身舀汤的侧影,柔煦的火光映照在她泛着淡淡红霞的小脸蛋上,稍长的眼睫下方像弯月般的黑影吸引住他的目光,他下意识的弓起双膝,将肘撑在膝上,托着颊,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微微入了迷。
她将汤端向前,他接过,心不在焉的喝着汤,视线仍随着她打转。
「别瞧了。」
「喔。」
「想被我再赶一次?」受不了他目不转睛的打量,邬棻有些不安的扭动身子,轻嗓微扬。
她大概不知道方才怒责他的神情带点媚、带点娇,又带点姑娘家的蛮横,他瞳中含笑,顺着她的意思转移注意力。
「一个人在这山上,不怕吗?」
「偶尔。」说也奇怪,他问得突兀,但她却嗅得出他没恶意,只是很单纯的问出口。
「都不会想下山?」
「习惯了,也就懒得来来去去。」
「说得也是,就像我几年前一样,那时也在山里挑了个洞住下。冬天时,住在洞里简直快要冻死人,得整个晚上都烧着柴火身子才不会僵掉……」口沫横飞的扯着,见她始终温笑不绝,他说得更起劲。
话,越聊越多;汤,一碗接一碗,夜深沉,锅也见了底,两个身躯不知何时已并肩而坐,笑声四逸,暖和了沁凉的山林气息,也拉近了彼此的感受,直到狼号声声鸣,容翼终于止住话匣子,恋恋不舍的目光在她酡红的脸庞流连不去。
「这儿有箩筐吗?」
「要做什么?」
「将两只小猪挑下山呀,要不,妳打算将他们留在山上过夜?」站起身,他悠闲的舒展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