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连忙动身去取。
御医走后,见楼西胧似的有话要对楼曳影说,林明霁便退了出去。他走后,躺在地上的楼曳影忽然睁开了双眼,握着他手的楼西胧一时大喜,“皇兄,你醒了!”
楼曳影一直都醒着。只在这短短几日历经同室操戈生母暴死,从天之骄子一夕跌落为阶下囚,楼曳影眉目间已经蒙上了厚厚的一层阴霾。即便他想见楼西胧,此时相见却又是无话。
楼西胧半点都不在意他的冷淡,握着他的手,“皇兄,今日你就能离开这里了。”
“我会借着大赦天下下旨,免了你的流放。”
“……”从前他是风光无二的太子,自然可以坦坦荡荡的与他相交相知,可如今他什么也没有。
“……我知道你恨我。”看着楼曳影无动于衷,楼西胧便觉得是因为自己夺了他的王位,可他又何尝想做到这个位置上呢。
听得楼西胧陡然自责的声音,楼曳影沉寂的眼中终于有了几分波澜。
楼西胧低着头,“我知道,这皇位本该是你的……我也从未想过要和你抢夺,我……”
楼曳影此刻终于挣扎着开口,“哭什么。”
他将手伸过去,抓起楼西胧的下颌,见到他泛红的眼睛,便将头靠了过去,“父皇将皇位给你,是父皇觉得,你比我更能坐好这个位置。”
看得眼前的楼曳影,眼中沉寂慢慢剥落,显出从前少年时光的温柔来。
“况且,是输给你,我才心甘。”
“皇兄……”
楼曳影用结了疤的指腹摩了摩楼西胧的眼睑。他如何从容,如何果决,也是受怨憎会爱别离困顿的凡人。他自己在楼西胧面前剥去了壳,内里露出的除了不曾变过的温柔以外,还有突遭剧变失去一切的淋漓伤口,“母后安葬了吗。”
楼西胧点了点头,“我已经着人将母后葬入皇陵,只在宫里留了吊唁的衣冠冢。明日,我跟你一起去祭拜。”
楼曳影闭上双眼。大颗大颗的眼泪自眼睑砸了下来。
楼西胧靠过去,用双手替他拭泪。
楼曳影咬紧牙关,“哪怕她千错万错,父皇也不该……也不该……”他这泪早就该流了,只他不愿将这无能的一面显露在旁人面前。
楼西胧手掌中沾着他涔涔的热泪,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从未见过楼曳影落泪。
在眼泪的冲刷下,楼曳影本是结痂的唇角也再度渗出鲜血来,将他苍白的内唇染上了刺目的红。楼西胧见他眼泪无论如何也擦拭不尽,便伸出手臂将他揽抱住,楼曳影抵在他肩膀上呜咽了片刻,等到那所有无能的情绪宣泄而出,再睁开眼时,他又是那沉静果决的模样了。
“明日你继位大典,皇兄可以去吗。”
楼西胧没有迟疑的点头。
楼曳影虽然没有二心,但见楼西胧这样相信自己,心中还是滚烫了几分,“皇兄不会与你争。”
这是他的承诺。
脸上眼泪未干,楼曳影却已经握着楼西胧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露出一个赤忱的笑来,“你为君,皇兄便做不二臣。”
……
将楼曳影自死牢中放出送回东宫调养之后,楼西胧本来还想前去探望楼凤城,只昨夜没有休息好,明日继位大典又还有诸多操劳的地方,林明霁便劝他回去休息。
“三皇子那边就让臣去吧。”
意识到林明霁称呼的变化,楼西胧也终于改了二人在外人前的称呼,“那就有劳林爱卿了。”
这一声叫来,楼西胧都有些恍惚。
林明霁觉出他叫出这一声时的异样情愫,他的心好似是被三月的水,七月的花轻轻吹拂而过。
他想起那一个明月高悬又带着浑然酒气的夜晚,便是这仿佛命中注定一般的呓语,层层叠叠仿佛红线一样的缠在了他的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 打游戏打忘记了【点烟
老夫老妻了,应该不会嫌我短吧
小剧场:
太子党羽:太子,四皇子这个没用的东西登基了,我们什么时候搞事啊
三皇子党羽:三皇子,四皇子这个没用的东西登基了,我们什么时候搞事啊
楼曳影楼凤城:【表面上一脸】过几天【实际上马上进宫】西胧这几个比想撺掇我谋反,把他们咔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