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原本因为争风吃醋引发的闹事儿,便这么被顺利解决。
谢灵瑜站在原地,冷眼望着这些被押送走的闹事学子,嘴角勾起浅浅弧度。
一旁的萧晏行偏头看着戴着官帽的少女,她丝毫不像是个初入朝堂的人,相反来鸿胪寺第一日,便遇到这等大事,她不仅没有分毫慌乱,反而格外沉稳。
可见她确实有不同于寻常女子的地方。
等萧晏行和谢灵瑜重新上马车,启程返回鸿胪寺,她这才缓缓开口:“你方才是不是想知道,我与大理寺的那位柳大人商议了什么?”
“是,”萧晏行一把清清冷冷如凉风拂过的嗓音,在车内低低沉沉的响起时,哪怕只是一个字而已,也在耳畔轻轻缠绕着似的。
谢灵瑜眼睫轻眨,似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会嘴硬,说任由我处置呢。”
萧晏行却直勾勾盯着她的脸颊,因为两人坐的很近,少女白皙胜雪似的脸颊上,极为细小而轻软的小绒毛,也正因如此,他才能感觉到她身上那份未曾褪去的少女稚气。
就仿佛此刻在他眼前的,不是永宁王殿下,不是少卿大人。
而是少女谢灵瑜。
“我想知道殿下是如何处置的,”萧晏行认认真真回应她。
也不知为何,谢灵瑜每次听到他轻唤殿下二字的时候,总觉得与旁人不同,连语调里仿佛都多了点缱绻的味道。
谢灵瑜醒过神时,见他始终直勾勾盯着自己,眉眼含笑,似乎丝毫不意外她的走神。
她轻声哼了下,转移话题道:“那行,我便告诉你。”
于是谢灵瑜把自己方才的计划,告诉了萧晏行,反正等大理寺来送罚金的时候,整个鸿胪寺的人都会知晓。
只不过她将话说完,萧晏行竟许久未开口。
“辞安是觉得我此举不妥当?”谢灵瑜望着他,眨了眨眼睛。
要说朝堂之上的事情,她还真不敢小瞧萧晏行,毕竟他才是日后真正能做到以寒门出身,权倾朝
野的人,即便是现在他还在蛰伏,但一个人的谋略和聪慧,并非一天能够练成。()
只怕如今萧晏行的城府,都能轻松让她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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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先前她可从未想过,他会在殿试发难。
这阵子光是因为他的这个御状,便已经有好些贪官污吏下了狱,光是他手中能掌握一份证据,就可见他的厉害。
之前他可还只是个普通的书生而已。
“我在想,若是方才让我处置此事,我竟想不到比殿下这个法子更好的主意,”萧晏行望着她的眼睛轻声说道。
谢灵瑜听着这话,初初还不觉得如何,可是回过神,心头有种异样汹涌的澎湃袭来。
那种感觉,着实让谢灵瑜陌生。
她从小到大可是从不缺人奉承的,大概是因为她知道萧晏行并不屑奉承。
他所言乃是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谢灵瑜知道自己入朝为官,不知道有多少人擎等着看她的笑话。
想要看着她无法处理官衙事务,不能融入这一抬眼便全都是男子的朝堂,她是朝堂里的异类,亦是整个大周的异类。
早在她成为永宁王殿下的时候,便有人盼着期望着,想要看见她跌落。
这大概也是前世,她被新皇圈禁之后,无人求情的原因吧。
不是她做错了什么,只是她身为女子却得到了太多,那个本不该属于她的亲王之位。
所以即便只是她这个人,便是折磨旁人的存在。
而萧晏行是头一个能给她如此肯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