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从来都如此。
傍晚时分,也是到了下值的时候,虽说今日处理了国子监之事,颇为疲累,但是一想到待会要去红袖楼饮酒消遣,众人的疲倦仿佛也在无形中悄然消失。
谢灵瑜照例邀请了萧晏行,与她同乘马车。
此时她已经换了一身寻常男子的衣袍,头戴黑色帽子,俨然就是个异常俊俏漂亮的小郎君。
就这般,马车一路直奔着平康坊而去。
待马车停下时,谢灵瑜听着外面喧闹的声音,率先缓步走了下来。
她环顾四周,看着这一派繁华气派又透着丝丝靡靡气息的地方,不由笑道:“平康坊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说来,这还是她头一回来平康坊呢。
从前她自持身份,岂会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况且这里又多是烟花之地,多的是自觉是风流才子或是达官贵人往来于期间。
不过就跟这长安之内,有贫贱贵富之分,平康坊亦是如此。
平康坊的妓子也分为三曲,最为低贱的一曲,乃是破落妓子卖身卖艺的地方,她们的客人也都是商贩平民百姓,给的银钱也是最少的。
至于中曲便是谢灵瑜眼前这片街面上的亭台楼馆,这里的女子便是身上有出众的技艺和容貌,来往的客人也都是长安城内的风流才子和那些世家勋贵的郎君,每日每日莺歌燕舞,门庭若市,极是
()热闹。
至于南曲,那倒是有些说法了,因为南曲的小娘子人数其实并不多。
因为这里所招待的客人也极为少,非达官贵人不可出入。
南曲讲究的便是客人重质不重量。
谢灵瑜今日请客的这家红袖楼,便是中曲里面顶顶好的一家,不说旁的,这里最为出名的便是里面的胡姬舞。
待他们入内后,谢灵瑜一眼瞧见中庭里的舞台上,正在扭动着纤细曼妙腰肢的胡姬舞娘,在悠扬婉转的乐曲声中,她们开始旋转着身体,每一次的旋转都精妙的踩在了点上。
“辞安,你觉得她们跳的如何?”谢灵瑜见周围男子看得目不转睛,不由笑着打趣问向旁边的男子。
却不想身侧萧晏行偏头看着她,目光中似有千言万语。
只是他还未来得及回答,突然周围的胡琴声突然变得激昂,原本站在最前面的那个舞娘环视了周围一眼,竟从舞台上飘然而下。
妩媚娇柔的舞娘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却并不包括萧晏行。
“我……”
萧晏行正要回答,就瞥见一个婀娜曼妙的身姿飘然而至,竟似要靠近谢灵瑜,他想也不想抬手一把将谢灵瑜拉了过来。
只是他拉的太过急切,谢灵瑜一下撞进他的怀中。
他想也不想喊道:“殿下小心。”
说着,他便抱着谢灵瑜往后急急退了好几步,待他抬眸时,就见对面的舞娘一脸尴尬地端着手中酒杯:“小女子只是想给郎君,献上一杯酒。”
“头一回来红袖楼吧,人家胡姬是瞧上你小子了。”
突然中庭不远处传来一个略带酸味的调侃声。
谢灵瑜还靠在他怀中,心脏正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砰砰直跳,方才她也跟萧晏行一般,还以为是什么刺客。
没想到就是个瞧上了萧晏行的胡姬小娘子。
她似笑非笑抬眸看向胡姬,这才慢悠悠又望着萧晏行:“辞安,人家给你献酒呢。”
不想,萧晏行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瞳,突然问:“殿下,希望我饮她的酒吗?”
谢灵瑜怔住。
可眼前的男人却这次却不想轻易放过她似的,又问了一句:“让我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