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黑甲,被易潇以剑域疯狂屠杀。
小殿下的面色未曾变过。
前行,再前行。
拦住道路的铁骑黑甲自行入剑域领死,连人带马撞入剑气,入骨入肉三分,血气横飞三尺。
江轻衣甚至不知道大稷山脉的阵中混入了沐凤白和魔流剑尊。
他发现自己远远低估了那个人的战力。
当小殿下背着萧布衣走到大稷山脉,能够望见凉甲城的红灯笼的时候,十六字营的黑甲已经所剩不多。
江轻衣不知道为什么援军还没有到。
他颤抖着声音,一路斡旋,如今背后是凉甲城城门。
现在要不要撤甲?
援军还要多久能到?
这些都已经不是江轻衣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了。
现在反而是他退无可退。
那个真的杀穿两千甲的男人距离自己只有数十丈。
目力可及。
背着萧布衣的易潇挥了挥手。
剑刃风暴刹那散去。
小殿下木然望向江轻衣,那个背靠凉甲城城门的年轻男人,与自己在风庭城佛塔有过一面之缘。
这些都不重要了。
你要杀我。
我只能杀你。
小殿下遥隔数十丈,元力铺展,袖内一根黑色发丝缠绕而上。
遥遥对准江轻衣。
压指。
按弦。
数十丈距离一闪即逝。
那根发丝刹那洞穿江轻衣眉心。
“铮”得一声。
极为刺耳。
易潇皱起了眉,眯起眼望向那柄堪堪挡在江轻衣眉心前三尺的九恨长剑。
那柄九恨藏在剑匣里。
狭长剑匣被任平生双手捧住,抵在面色苍白的江轻衣身前。
小殿下微微抬臂,那根发丝倏忽收回,刹那带崩整个剑匣。
剑匣砰然而碎,那柄九恨在空中倾泻寒光,翻转一周,被任平生干枯的右手五指紧紧攥住剑柄。
剑冠将江轻衣护在身后,叹息说道:“脑子关键时候傻了?命重要还是功勋重要?早就该撤甲了,死命拖着干什么?”
江轻衣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任平生幽幽说道:“西关早已经不是当年的西关了。”
这个瘦削的男人背对江轻衣,平静的语气说道:“我一直觉得,做一个江湖逍遥客,好过死在不明不白的阴谋诡计里。”
江轻衣突然一怔。
“你的心太软。”任平生轻声说道:“曹之轩想让你接管西关,有洛阳替你做靠山,你早就该借机上位了,偏偏要亲自去打生打死,还愿意把后背留给不可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