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好的一点,是他也不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在乎,不是没想过。
而是所有的答案,都可以接受。
易潇在魏灵衫耳边轻声问道:“一朵花,如果摘下来了,该放到哪儿呢?”
郡主大人细眯起眼,柔声说道:“如果摘下来了,就该带她去兜风,去逛遍世上最美好的地方,你走到哪,就该把那朵花带到哪。”
小殿下笑盈盈在她额头上轻轻抿了一下嘴唇。
魏灵衫顿了顿,抬起头来,认真注视着易潇的双眼,认真说道:“其实这样一朵花儿,是不想被摘下来的,因为她自己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去哪儿,她是有手有脚,有心思有念头的。如果有人想强行摘下来,就要折断这朵花的四肢,这样花会死的。”
小殿下若有所思,想了很久之后,很郑重的嗯了一声。
接着是更加漫长的深思。
易潇终于鼓起勇气问道:“那你跟我走吗?”
郡主大人若有所思。
想了很久之后。
很郑重的嗯了一声。
于是所有的问题,便不再是问题。,!
易潇轻笑一声。
魏灵衫脑海里清凉一片。
又像是什么在脑海里炸开——
两个人声音呢喃不清,喉咙里氤氲含糊,发音的部位试探性的相抵,相触,千回,百折,口齿生津,之后满室生香。
易潇自始至终没有合上过眼,他满眼柔和注视着这张在视线里白里透红的俏脸蛋儿。
小殿下双手小心翼翼捧着郡主大人的面颊,心底也未曾生过丝毫旖旎的念头。
郡主大人的睫毛微微颤动。
她试探性缓缓先眯起眼。
不可避免的视线对接。
易潇眼里含笑,看着双手捧着的那张脸蛋儿像是真的红的滴出了鲜血。
郡主大人刹那触电一般又紧紧闭上了眼。
接着羞愤不已的捶了一下小殿下的胸口。
易潇注视着快要融化了的这位姑娘。
龙雀,龙雀。
这只被曹之轩一直囚压在北魏洛阳之中视作“笼雀”的龙雀儿,若是真正露出来那张娇艳欲滴的面目,无疑是一只不折不扣艳煞世人的笼中金丝雀,一颦一笑倾动世间,一嗔一怒勾动凡尘,又岂止是砸十亩牡丹亭就能锁在笼子里的?
牡丹,太俗。
这是一朵不该被锁在洛阳,同样不该被囚在北地风雪之中的高岭之花。
可以大红,可以大紫,可以大白。
所以这朵花儿谁都想摘。
这便成了一个问题。
这朵花儿究竟会被谁摘了,摘了以后又该放在哪儿?
是十六年如一日的洛阳城牡丹亭,还是百年风雪枯死无音的风雪银城?
想着摘下这朵花的人有很多,十万里浮土皇座之上的那个曹家男人,当今战力排在天下第一位的银城城主,八尺山敲响西域黄钟的转世大妖,每一位都是跺足可令世间震颤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