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那边发生的事,庄子里的薛明月等人一概不知。
面对看似平静,实则眼底暗流涌动的岑老王妃,薛明月只是摇了下头:“您错了,侯爷做什么只会是出于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不会为了我而做那些事。”
“您或许不信,但事实上我与侯爷成亲不过三月而已。”
她并不认为在这么短暂时间里,谢琅真的会喜欢上她,并且还要为了她做出这样多翻天覆地的事来。
就算是有喜欢,但这份喜欢占的分量肯定很小。
薛明月表情半点没变,满不在意地耸了下肩,对着坐在对面的岑老王妃认真道:“我更倾向于是侯爷比我早发现了赵府医的问题。”
无论究竟是何原因,唯一能确定的事就是赵府医的确有异心。
倘若即便是这样,岑老王妃还是要相信他的话,那薛明月也没有办法,想到这儿,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提醒道:“不过那药您确实不能再喝了。”
岑老王妃撩起眼皮看着她。
她动了下唇,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流云流杏脚步匆匆,拉着安太医就进了屋,先朝着两人行礼,安太医背着药箱也跟着行了一礼,微微喘着气询问道:“不知王妃寻我有何要事?”
薛明月抬眸看了过去。
过了半晌,岑老王妃这才轻轻偏了下头,站在身侧的王嬷嬷从袖子里取出用帕子包起的药渣递过去:“主子想知道这药有没有问题。”
安太医神色顿敛,忙接过帕子打开嗅闻了起来。
细细地分辨过之后脸色瞬间就变了,沉着脸道:“这副药方是开给王妃的补药,开药方的太医应是往里加了一味白枝,清热解肝火,但这不是白枝,而是地罗。”
他当即看向了岑老王妃,解释道:“地罗与白枝长得相似,但药性却截然相反,万万不能加在其中。”
“这药若是持续喝下去,对您的身体大有害处。”
王嬷嬷心头微跳,这话与她从流云口中得知的几乎没有区别。
岑老王妃淡淡地嗯了声,没有说话,只是又低下头抿了口变得有些凉了的茶水,她不吭声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催她,只能干着急。
薛明月:“……”
只不过眨眼间,薛明月就发现好多人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很显然,他们都在等着她开口。
最为灼热的那道目光还是来自王嬷嬷,薛明月都很想掰开她的脑子看看她在想什么,刚才她和岑老王妃的谈话可并不愉快,怎么也算是小吵一架吧。
王嬷嬷怎么会让她去劝老王妃啊。
王嬷嬷心里暗道,她当然看得出来老王妃和她之间的暗锋,但这不是也没把人赶走吗?要是真的不喜欢她,早就把她赶出去了。
薛明月顶着无数目光,淡定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完全没有开口的想法。
……最后,打破平静的人是安太医。
“这药渣里的问题是小侯爷夫人看出来的吧?”
岑老王妃眼睛微眯,转头看过去:“为何会这样说?”
安太医心想,如果不是薛明月看出来的,来找他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流云流杏俩侍女,就该是王嬷嬷才对,这件事实在明显。
面上他却说道:“之前在秋猎围场时我教过小夫人如何处理白枝,顺便教过她白枝与地罗的区别。”
薛明月顺着他的话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