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疼痛漫上心扉。
无法呼吸,她闭上了眼,那疼痛如在两肋之间,不,它游走于四肢百骸,熹色几乎连站立都能难事。
她终于还是骗不了自己。
骆熹色,是那么,那么喜欢李朝琰。放不下,忘不掉。
对自由的坚持,对毒誓的敬畏,都比不过,听到他徘徊生死边缘的冲击,来得深刻而强烈。
从脊骨尾端窜上来丝丝冷意,直冲后颅。
疼痛便似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她的心狠狠地困住,她几乎没法思考,立刻就要乘车回长安。
上了马车,她的指尖兀自发颤。
“太后给他下的蛊毒?为、为何?”
亲生的母子,拔剑相向,要铲除对方背后的势力还不够,为了权力,竟至于,太后对自己亲生的孩子下蛊毒,要害他一生。
李朝琰呢,他心里多难熬。
他以为自己还有她这里可以得到一丝丝慰藉,才从长安来到洛阳,却得到她要带着孩儿离开他的答复。
她的心揪起来,简直不敢想,当时遍体鳞伤的李朝琰,他的心又是会有多疼。
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说那些话,才会,要放她走的么?
他是不想拖累了她……
而她,却冷血凉薄,都不关心他,便让他伤痕累累地回了长安。
徐悯鸿在耳畔叹气:“唉,谁也不知,太后对独子,竟会如此心狠手辣。改立君王,是太后的心思,虽则未成,但因陛下眼下身体之故,只怕也是,迫在眉睫了。娘子,下官此言,实属大逆不道,但臣乃魏臣,只得心忧国祚,盼我江山后继有人。”
熹色的双手,抚着自己还未显怀的又轻又薄的肚子,尽管坐下来,都无一丝沉坠。
这个孩儿要出世,还有太久太久。
“我……”熹色咬牙,“我能不能见他?”
徐悯鸿目中有些惊异,吃惊地听了熹色的话,心中暗暗叫好。
这自是甚好,极妙,正中下怀。
骆娘子腹中这个孩子,便是陛下唯一的血脉,倘使陛下的双目果真药石罔医,这个孩儿若是皇子,便极有可能被立储君。
徐悯鸿仿佛生怕熹色反悔了,点头道:“这自是可以。娘子在寒舍暂事歇息,明日,下官命人准备细软铺就的马车,送娘子回长安。”
熹色自知,她话已出口,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吴中,她也许是再也去不了。
可是这一刻,心底的轻松,却盖过了遗憾。
明知道,徐刺史冒雨前来寻自己,本就是出于这样的目的,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应许了。
她屈从于内心,她所爱之人,命已在旦夕,没有什么,比他的安危更重要。
徐悯鸿办事滴水不漏,不仅为熹色准备了马车,更安排了洛阳最好的医者随行上车,几名刺史府有过生产经验的老嬷嬷,随时待命。
骆娘子这马车虽然行动如蜗牛般迟缓,但陛下嘛……
除了两只眼睛看不见以外,身康体健,吃嘛嘛香,等到娘子回长安与他相见,那是绝对等得起的。
色色啊,别脑补太多了哈哈。你男人太狡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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