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到什么了?”陈谊漫不经心。
“审查前后十日,你要避开干支历霜降出生的人。隔米以上才不会影响财运。”
“什么运??”陈谊放下刚从易清那里接过的书册,声音颤抖。
“财运。”
陈谊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屋内各人。池早连忙说自己是夏天出生的,其余的人纷纷跟随。此时,廖容楚走了进来。
“廖文楚。你是多久出生的?”
“十月二十四。”廖容楚不明所以,在众人的目光下回答。
李文岐快速算了一下,看着陈谊凝重地点点头。
“…很好很好很好。”陈谊起身,“半个月后再见。”
“什么?”廖容楚前进。
陈谊倒吸一口凉气,连退好几步。
“廖同门。”陈织云起身请他拉到一边,给陈谊递了个眼神,陈谊绕一大圈,头也不回地跑了。
“靠谱吗?”池早问。
“那当然,是…呃…是…那个谁。”意识到在阑瑶居好像不能提这个名字,李应铄脑袋疯狂转,最后他招招手,在池早耳边说,“是李宣夙算的啦。”
李宣夙,婧衡皇后李宣寐的胞兄,曾出任南国国师。
“那能不能给我算一下。”池早谄媚地笑笑。李宣夙复活小公主的谣言现在越来越可信。
“师父不行,你不是李家人。”李文岐的头插了进来,“我给你算啊。我今年还没有失手过。”
“那你给我算算桃花。”池早美滋滋。
是痛失所爱却妻贤儿孝的命。
“审查人和受审人不能见面,李应铄到阑瑶居算是在钻空子。”当晚,池早在双月楼厢房汇报,“不知道李家怎么算,但金露馆这两天吸引的资金估计不足三万两。”
陈谊不接受与同门在生意上合作。商会没下场。能吸引到三万两,也算是陈谊有本事了。可惜她的目标是二十万。
“若把金露馆本身的价值也算进去呢?这是国都中心的中心,寸土寸金之地。”一位中年男子说,“市价九万两的店面,陈文灿不到三万就租到了。”
“加上这六万两也差了一半。”另一个中年男子说,“我们花三万两买下她抵挡的传家宝,绕一大圈送还给她,够诚意了。干嘛在金露馆砸十万。”
“我同意。十万两不多。但一个需要这么喂上去的李家代表有什么用?我们温都商会不输李家,干嘛上赶着追个小姑娘。明日迁居酒,李家会提出陪审的事,我们不如商量商量哪些人去。”
这一论调获得了大部分人的支持,商会会长点头同意。
池早回家前,灵光乍现,这算不算是今日陈谊被廖容楚影响的财运。
陈谊好像完全躲起来了,连审核会都没有出席,但那天池早在双月楼见到了陈谊。她在和陈织云说话,二人的心情看上去都很好。接着,廖容楚出现了,他走进,说了句什么。陈谊眉头一挑,张口正要反唇相讥,却一下变了脸。她惊恐地看着廖容楚的脸和二人的距离,长吸一口气,转身逃跑。
从三楼往下看,跑动的陈谊像怒放的白芍药。
廖容楚恶劣地大笑,陈织云气得用力推了他一把。
李陈谊的考核没过。从评审会回来的几位前辈在会上一齐沉默了好一段时间,像是惋惜。
池早终于忍不住询问,商会会长回答:“会仙楼的说书人是李陈谊安排的,本子和曲子都是她写的。李陈谊在入狱前和会仙楼管事做交易,若十天内能让会仙楼入账四万两以上,她分四成利、带走江海。传家宝根本不是传家宝,廖容楚请她为即将到来的越国使臣购置礼物,她在李家的珠宝店购置三万两的“传家宝”,转手卖给李家当铺,用当来的两万两救济虹州。她出狱后,拿着商会用三万五赎回的“传家宝”重新当给李家当铺,这次是以三万两的价格。金露馆原主人感动其大义,大降价出租,租金就是三万两。是以,虹州一案,她在会仙楼分两万两,李家珠宝店卖“传家宝”获利一万,李家当铺挣温都商会的差价获利一万五,金露馆租金差价获利六万。共十万五。”
现在轮到池早沉默了,他的头胀胀的,还在试图理清。虹州一案,李陈谊不仅救整个虹州百姓于水火,不仅推进了阑瑶居的改革,而且挣了十万有余。
“还有还有。李苏溯的夫君于楚家里是长平有名的木材商,半个月内在温都站稳脚跟凭的就是给金露馆翻新这一大单,两万两,刚好是会仙楼的分红。”一中年男子不停用手点着桌子,眼睛瞪大。
“这不是关键。廖容楚给的三万两本不能作数,可由于绕一圈后陈谊用近两日吸引的资金又买了三万两的珠宝。硬是抵消了。这小姑娘会做生意的很。”中年女子看着商会会长,“会长,依我看,商会完全该参与进金露馆的生意,早日和李陈谊接触。”
散会后,池早站在房门,俯视一两个时辰前陈谊被廖容楚吓跑的楼梯,脑子还是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