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志你好。”对面的男青年一身书生气,手上拿着鸡蛋糕,小心问道:“我可以用这些和你换一些水果吗?”
虽然一个大男人去和女生提要求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实在晕车,水果的清香可以说是救他的命了。
李晓晓直接抓了一把李子递给他,“不用换,这东西不禁放,拿着也是累赘,正好分给你们都尝尝。”
男生也顾不上擦,拿起一个就啃,清新的酸味在嘴里迸开,恶心感瞬间压了下去,等他缓过神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多奇怪。
“见笑了,我晕车的厉害,谢谢你。”他挠着头,面露尴尬:“我叫聂远,今年21,也是去吉市插队的,后面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吩咐我就行。”
李晓晓甚少和男生打交道,如今被人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只觉得脸上发热,目光闪躲了起来,“你、你好,我是李晓晓,没、没事,出门在外、大家互相照应。”
“我知道啊,抱歉,你们刚才聊天的时候我不小心听见了,我听说羊城……”聂远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李晓晓的脸上却飘起了淡淡的红晕。
阮软嘴角上翘,眉头微挑。
这充满粉红泡泡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看来接下来的旅程不会无聊了。
“哐当哐当——!”
绿皮火车继续前行,晚餐供应结束时窗外也暗了下来,嘈杂的车厢陷入安静,李晓晓已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阮软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眼前时闪过黑影,是列车员在巡视,“还有半小时就熄灯了,请大家保管好个人物品,不要随意换座走动。”
阮软坐在过道一侧,藤编箱放在头顶的行李架上,膝盖里侧都是李晓晓的行李,她用脚踢了踢,确定安然无恙后正准备睡觉,眼前又一道黑影闪过,鼻尖传来一股浓烈的汗臭和奶腥味混杂的味道。
阮软不耐的睁开眼,就看见一个大娘端着陶瓷缸正走到她身边,视线与她相撞后迅速换上一副憨厚胆怯的表情,擦肩而过,背影消失在车厢尽头。
阮软蹙着眉头转身去看,她百分百确定,那个女人刚才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打量。
还有那味道,也不知道几天没洗澡了,熏得人头晕目眩的。
等等,头晕目眩。
阮软恍然大悟,那臭之中还夹杂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很有可能是为了掩盖迷药的气味,而且身上带奶腥味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那在哺乳期,二是长时间接触婴儿,可那大娘少说也四五十岁了,老蚌怀珠在这个时代可是少有。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拐卖儿童。
阮软本不想节外生枝,但如果真是拐卖儿童,让她袖手旁观,只会良心难安。
聂远看她眉头紧皱,脸色难看,关心道:“你怎么?是身体不舒服吗?”
“不好意思,我可能吃坏了肚子,我去下洗手间,麻烦你看着点,谢谢啊。”阮软捂住肚子,丢下一句话就脚步飞快的离开了。
车上灯光并不亮,阮软追到车厢连接处,火车猛地一晃,前方大娘的身影突然就消失了,再往前就是卧铺车厢,她在厕所旁边被列车员拦了下来,“这位同志,请不要在火车上乱跑。”
阮软垫脚往卧铺车厢张望了好几眼,也没看见人影。也是,看那大娘的打扮也不像是能买得起卧铺的,列车员还在一旁催促,阮软有些无奈,看来只能明日再找了。
她点头保证后,在列车员的教育下乖乖往回走。
因为心中想着事儿,路过洗手池的时候心不在焉,一抬眼就被一旁的黑影吓了一跳,是个男人,正用手捧着水往嘴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