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过鹿明茶眉眼间的失落,再看一眼甲鱼,戚束迟疑开口,安慰道:“这只甲鱼年岁应该已经不小了,兴许只是在昨日恰好到了它生命的终点,杳之不必太过自责。”
鹿明茶轻轻抿了抿唇,不言。
“既然已经死了,再难过也无济于事,不若收拾好心情,我同你一起将它葬了。”想起一些人都会在宠物死后将其葬了,又见鹿明茶这般失落,戚束又安慰两句便提议道。
鹿明茶颤了颤睫羽。
唇瓣微动,低声道:“还是做汤吧,饱腹于人也算是不枉它来世间走一遭。”
戚束愣住,仔细看一眼鹿明茶,不像是被刺激到的样子。也是,才买回来不到一天,大概还没有什么感情。
“你会做甲鱼汤?”戚束随口一问。
“不会。”鹿明茶摇了摇头,看向戚束,“淮阑可是要去酒楼订早食?”
“嗯。”戚束点点头。
一般她都是起得最早的。往常夜宿客栈,出门晨练的时候她都会顺便给小二打声招呼说好何时送餐,等她晨练回来大家正好一起吃饭。昨夜没住上客栈,今日的早饭她便打算去附近的酒楼餐馆订了。
得到答案,鹿明茶随即说道:“我与你一起去,正好请他们帮忙做一份汤。”
“好。”
到了酒楼,订好早饭戚束继续去晨练,鹿明茶则留在酒楼等他的甲鱼汤。甲鱼久炖更香,为了避免耽误赶路,鹿明茶买了个小炉子,将汤和炉一起提了回来。
吃过早饭,稍作收拾,车马继续上路,带着文火慢炖的甲鱼汤,几人不紧不慢地往下一个县城赶。
中午,停车休息顺便用餐。
“这汤炖得正好,再炖久了肉就老了,正好一起分了吧。”鹿明茶估摸着时辰,熄了炉火,将甲鱼汤提下车。
“甲鱼汤可是好东西啊,”刘铁虎目一亮,哈哈笑着,好兄弟似的拍拍鹿明茶的肩膀,“那便多谢鹿军师了,咱今中午可有口福了!”
县城与县城之间颇有些距离,所以午饭往往在野外解决,待下午进了城才吃顿丰富的,而甲鱼汤又是需要时间慢慢熬炖的东西,就算是进了城,晚上也没时间等店家慢慢做,如刘铁所言,确实算得上口福。
只不过,在连续喝了两天,第三日中午鹿明茶再次提出甲鱼汤时,刘铁已经说不出“口福”俩字,透过茂密的胡须都能看到他有些发青的脸色。
“鹿军师!”看鹿明茶熟练拿出五个瓷碗,刘铁一个跨步冲上前,按住鹿明茶准备分碗的手。
鹿明茶疑惑:“嗯?”
“那啥,不、不用给我盛了。”刘铁睁大了虎目,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道,“早晨好像吃撑了,我还不太饿。”
鹿明茶笑笑:“那便给你少盛一些。”
“不了不了,我真吃不下了。”刘铁语气忽然激动,连连摆手拒绝,似乎因为太过激动,说着话,一股红色暖流缓缓从他鼻腔流出。
“刘兄你……”鹿明茶下意识抬手指了指。
对上鹿明茶微微错愕的表情,刘铁动作熟练地抬手一擦。果然又流鼻血了!
抽出布巾匆匆擦掉,用手捂住鼻子,刘铁才干笑着解释:“你看,我这……一连喝了两天甲鱼汤,就……”
“哎,我身子壮得跟头牛似的,好得很,这甲鱼汤啊,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补了!喝一顿两顿就时不时流鼻血了,再多喝几顿,我怕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止不住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