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铁说着,靠近鹿明茶,使劲眨巴几下右眼做眼色,又压低声音:“你这汤,应该是专门做给将军的吧。一连几天甲鱼汤,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这么补,目的未免也太明显了点。”
“我估计将军兴许也有所察觉,你也干脆别遮掩了,直接端了去给将军吧,反正我是不能再喝了。”刘铁干脆摊牌,坚决不想再喝一口甲鱼汤。
闻言,鹿明茶轻轻掀了掀长睫,凤眸清澈,墨眉微微蹙起些许,面带歉意:“这事是我的疏忽,只想着不能浪费了那些死掉的甲鱼,却忘了考虑吃多了兴许有些不好。”
清冽却温和的嗓音,配上那张精致的脸庞,让人丝毫生不出怪罪之心。
刘铁眨巴眨巴眼睛,瞅着鹿明茶带有歉意又无辜至极的表情,挠了挠头。莫非,真是他想多了?
不远处,正在往火堆里扔柴的戚束忍不住扶额,悄悄叹了口气。脑海里闪过鹿明茶三次捧甲鱼找她的画面。
第一次,鹿明茶捧着甲鱼找她,一脸失落,说撑死了一只甲鱼。她信了,因为她第一次养金鱼也有撑死的。
第二次,鹿明茶捧着甲鱼来找她,一脸愧疚,说夜里温度骤降,没有照顾好冻死了一只。她同样没怀疑,毕竟前两天温度确实很低,冷得厉害,而鹿明茶又没有水箱恒温器等恒温工具。
第三次,也就是今天早晨,鹿明茶又捧着一只甲鱼来找她,说是箱盖没盖好,昨夜爬出箱子摔死的。
戚束:“……”
虽然没什么证据,但她直觉刘铁的猜测应该是对的——鹿明茶这家伙,就是在拐弯抹角地想法子炖汤给她。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鹿明茶是在拿了药渣出门之后才带回了一箱甲鱼。而这甲鱼,死得也太规律了些。一天一只,总不能是甲鱼族投胎还得拿号牌排队挨个来吧?
正想着,戚束又听到鹿明茶和刘铁的对话。
似是被刘铁的话提醒,鹿明茶放下了碗,说道:“既然如此,今中午便不喝了,待下午进了城,再送与他人。”
戚束暗暗点头。她虽然没有像刘铁那样流鼻血,但是,这几天半夜燥热得厉害,根本睡不着!
“倒也不必那么麻烦。”正当戚束要松一口气时,刘铁忽然出声,“你可以继续送给将军,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将军身体不太好,受不得寒。这补汤对她来说,应当是正好。”
“自从喝了这汤,我看将军脸上也有了血色,气色好了不少呢。”刘铁语气感慨。
“是吗,”清润的嗓音带了几分欣喜,“那我便给淮阑再盛些去。”
火堆旁,戚束表情一僵。
待听到鹿明茶逐渐走近的脚步,莫名觉得头疼。
“淮阑。”
戚束转身,不用鹿明茶说,默默接过他递来的甲鱼汤。抬眼,恰好对上一双殷切明亮的凤眸。
“杳之。”迟疑一瞬,戚束心情沉重地开口。
“嗯?”
“你有没有考虑过,”戚束微顿,声音极尽可能的温和,缓缓道,“你可能……不太适合,养甲鱼?”
鹿明茶那里还有一箱等着她。
但她,真的不能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