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琛没说话,最后挑了一个银色的机关匕首,刀刃前端可以裂开成五瓣刀花,还可以从手柄中拉出一条飞索。
邢彦瞅着冯琛将那匕首揣进怀里,眼睛亮了一下:“不是送女孩子的?”
冯琛道:“我自己用。”
“你自己用?你手臂里那么多兵器,又是弯刀又是鞭子的,还需要再买匕首?”
冯琛直接不理他了,快步跟上领路的小厮。回想自己在“三湖四塘”时就觉得这人挺爱看八卦热闹的,没想到时过境迁,经历生死劫难,这人八卦的尿性竟还没变。
小厮很快带他们来到一处相当气派的楼阁前,粉墙黛瓦、朱门金匾,上书三个大字——“万利坊”。
楼内人声鼎沸,仔细听都是开盘下注的声音,原来这外表看起来极为风雅之地居然是赌坊。
还未进门,就见一赤条条、白花花的男人被四五个大汉架着扔了出来。
冯琛不禁皱起眉头,太辣眼睛了,幸好不是全裸,还剩一条裤衩。
小厮笑得跟哭似的,上前对那男人道:“丘利大人,输得只剩裤衩了?”
原来这人就是邢彦刚刚要找的人。
丘利满脸涨红,怒道:“就这几个钱算什么!等应老板回来,把我今年的佣金一结,买下你们半个赌坊都不是问题!”
“丘利大人,您这不仅是赌,还喝高了呀~每次都说‘今年的佣金一结’,您结了几回了呀?怕不是把几年后的钱都提前透支了吧?
我们知道您是应老板的左膀右臂,不缺钱,可最近您手气实在太差了,不仅自己赔光了,现在输给对家的钱还是我们赌坊在给您垫着。
这是看在应老板的面子上,要都像您这样赊账欠钱的玩法,我们家底再厚也撑不住呀~”
“啪”的一声,丘利身边掉落了一个钱袋子,袋口半开,里面滚出几十颗金珠。
“这些够不够把他欠的钱结了?”竟然是邢彦扔的钱袋子。
小厮顿时喜笑颜开,但犹豫了一会儿,道:“还不够。”
邢彦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刷刷刷”地写了一行数字,拍到小厮面前:“去钱庄兑吧,这些真可以把你半个赌坊买下来,不要再跟我说不够。”
小厮接过支票,眼放光芒,快亮成两支灯泡了,一迭声地:“够够够……”立刻吩咐将丘利放了,又将地上的金珠捡起,头也不回地进了赌坊。
冯琛道:“看样子,这人是故意找你做冤大头的。”
邢彦道:“我知道,我也不缺这几个钱。”
如此理直气壮的话听得冯琛倒吸一口气,瞠目结舌:“你到底多有钱?”
“你觉得我跟周厚泽同样是司长,我会比他穷吗?”
“可周厚泽的钱都是做黑火生意赚的呀……”冯琛说到这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僵硬地转过头看着邢彦。
邢彦坦坦荡荡:“我做事比他低调得多。”
冯琛沉默是金了。
身旁这位邢司长确实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若不是对他那位中二病朋友的执念,他应当不会跟冯琛有过深交道,更不可能让冯琛知道这些隐私。
每次想到邢彦对郑烽的执念,冯琛都挺感慨的。
这两人行事风格、三观价值彻底背道而驰,邢彦却还能把自己唯一的信任寄托在郑烽身上,大概因为郑烽身上有他缺失,但又其实十分向往的东西吧。
丘利欠的钱补上了,赌坊还多赚了一大笔,便多递了几套衣裳出来,让他不至于再赤条条,还能打扮得人模人样。
邢彦非常客气地请他到对面酒楼小坐。三人进到包间,点了一些精致的小酒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