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丘利敬邢彦道:“邢司长真是好久没来‘自在之地’了,这次一来就救我于危难,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邢司长尽管吩咐~”
邢彦道:“我是好久没来,可你的消息我那边还是不绝于耳啊~”
丘利瞅着邢彦神色,不知他什么意思,犹犹豫豫地附和:“那是……邢司长神通广大……”
邢彦盯着他,意味深长道:“我知道你一直好赌,可最近这些天也玩得过大了吧?家底全都掏空了赌这一把,干什么?想赚一笔跑路吗?”
“邢司长……您这说的什么话……”
邢彦瞥了一眼包间的门,关得严严实实的,于是凑近丘利,小声道:“你背后靠山应龙最近被人杀了,别人不知道,你不可能不知道。
你平日里帮他做的得罪人的勾当多了去了,一旦他被害的消息传开来,你恐怕小命难保,横竖是个死字,你就想搏这最后一把,若是侥幸赢了,就有钱能够远走高飞,可惜呀,又输了。”
丘利被邢彦说得面色越来越苍白,半晌没动静,突然“扑通”一声跪到邢彦面前,嚎哭道:“邢司长救我!那些得罪人的事哪是我愿意做的?我不过是个被人当枪使的,现在帐都算到我头上,冤枉啊~”
邢彦不想理会他的狡辩,只道:“你需要多少钱?开个价,但作为交换,我要买一个消息。”
极乐巷(萱娘出场)
一个小时后,邢彦和冯琛匆匆往“自在之地”最热闹的极乐巷赶路。
“丘利的消息可信吗?”冯琛问。
“应当没什么问题,这人除了好赌,办事能力是一等一的,要不然应龙也不会信赖他这么久。”
“那如果连丘利都不知道‘奉献’的下落,恐怕教宗的人并不完全信任应龙吧?”
邢彦沉默了。
刚刚他正是向丘利打听——多年前,教宗在“自在之地”招募“奉献”志愿者,后来那些失败的“奉献”被关去了哪里?
但丘利拍着胸脯对天发誓,这件事情绝对没经过应龙的手,是教宗直接处理的,所以他真的不知情。
不过,丘利还是透露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信息——更早些年,大约十年前,教宗刚开始进行“奉献”实验的时候,用的并不是真人,而是活人偶,但这些活人偶除了产生了副作用,即身体发生了变异之外,完全没达到教宗预期的效果,所以后来教宗就放弃了用活人偶做试验。
这点跟之前诺诺所说的是一致的。
而教宗对这些活人偶失败品的控制不像后来那样严格,很多就弃之不管了。
如果现在“自在之地”还留有“奉献”的踪迹,那大概就只有这些活人偶失败品了。
邢彦和冯琛听丘利这样说,心下都了然——所谓“没有达到教宗的预期效果”,大概是指活人偶无法获得神力,即使失败了也不会有什么危害,况且活人偶体内都埋有引爆器,行为被严格监控,所以教宗不去集中控制也是有可能的。
要说活人偶交易,应当算是“自在之地”生意最好的交易之一了,毕竟很多亡命之徒再怎么刀尖舔血、为钱搏命,最后求的还是一个“人生得意须尽欢”,甚至即便不得意也是要尽欢的。
况且这些活人偶根本算不上是人,尽起欢来可以把所有的道貌岸然都抛诸脑后,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邢彦从踏进极乐巷的那一刻起,就把脸包得严严实实,帽子、口罩、墨镜一应俱全。
冯琛好奇:“你这是做什么?”
邢彦道:“我现在在闭门思过期,如果被人发现了我还在逛窑子,那可是思过态度有严重问题,回去能不能官复原职就难说了。”
冯琛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该把脸遮一下,毕竟这里是教宗的地盘,而储轻缘跟教宗的关系匪浅……
转念又觉得,自从跟储轻缘分开后,自己就一直莫名其妙地自作多情,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储轻缘不起厌恶之心就不错了,还遮什么遮,有什么脸好遮的。
待进到极乐巷最繁华的伊甸阁后,邢彦遮掩得更彻底,连话都不大声说。
大堂正中的舞台上歌舞升平,台下人头攒动,嬉闹的、调情的,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