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萧宴玉白的脸色上没有任何情绪波澜,他不信,她就继续说道:“你疼,那是毒虫在嚼烂你的肺腑,慢慢地就会吃了你的肝脏,接着,你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萧宴疼得闭上眼睛,又在这句话说完之后缓缓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眸里漾着水色,他看着她许久。
没有说话,缓慢起身,她不知他要做甚,就急忙跟了过去。
萧宴要下山了,走得很快,她几乎跑着才能追上去。到了山下,萧宴就停了下来,回首望着她:“秦绾宁,你要记住,我是死在你手里的,下辈子记住我,你欠我的,要记得来赎罪。”
回去后,萧宴就开始准备后事了,秦绾宁也是后来听说的,听说他将自己存的银子都给了自己的长姐,让长姐给他买些好看的衣裳,死后要穿得体面些。
等了半月,萧宴还是没有死,这才意识到被自己耍了。但萧宴不喜欢和女孩子计较,就没来找她算账。
其实并非怪她,要怪就怪萧宴自己傻。
一早醒来,珠珠就在院子里走动了,貂儿在前面走,她在后面晃。
貂儿识主,不喜欢被陌生人抱着摸摸,珠珠来抱的时候,它就会跳着躲开。珠珠一双小短腿哪里追得上,一来二去,一人一貂,你捉我逃。
跑得急了,珠珠气得跺脚,“再跑、再跑,我就不喜欢你了。”
秦绾宁被这句急躁的话喊醒了,推开窗户,碧色裙裳的小孩子站在树下指着五步外的貂儿骂:“我不喜欢不听话的,我最喜欢乖乖的、你这样不乖就要赶出去。赶出去以后没得吃、没得喝,还会被其他孩子欺负。”
一连串骂人的话逗笑了满院子的婢女,就连秦绾宁都忍不住弯弯唇角。
珠珠跑得累了,一屁股坐在青草地上,晃着自己的小短腿。
这时,不听她话的貂儿突然跑了过来,从她身边路过。
珠珠猛地往貂儿扑去,整个人压在貂儿的身上,秋潭大呼一声小祖宗,珠珠自己爬了起来,一手撑着地,一手抓着貂儿的一条腿。
她胜利了。
“这叫以退为进。”珠珠洋洋得意。
秋潭笑得直不起腰来,“郡主懂得可真多。”
秦绾宁笑了笑,吩咐秋潭给她梳洗,自己也换了衣裳。
吃过早饭后,碧色来了,她扮成送菜妇人,悄悄从一侧的院门进来。
“主上,那名主事死了。是投河死的,但有人看到他是被打晕丢进河里的。他在礼部任职多年,礼部的油水不多,他捞得次数多,渐渐成了习惯。”
秦绾宁很满意查来的结果,侧过脸盯着碧色好一会儿,碧色神色自若,坦然面对,她不想换碧色了。
出色的人虽多,但她手里却很少,她继续吩咐道:“将证据查一查,兜出去,另外李家大郎最近做什么?”
碧色回道:“李家大郎频繁与刑部大牢内的管事说话,次数很多,郭微已经起疑了,但他还不知自己已经暴露了。”
秦绾宁慢慢勾起一抹笑意,满意而温和,她并非是作恶事的人,但她慢慢懂得如今将刀递给旁人。
休沐日的时候,萧宴都会领着人去上林苑骑射,今日也不例外。
但场上却多了一人,红袍劲袖,腰肢纤细,胸前鼓鼓地,腰封上镶缀了一块美玉,整个人成了上林苑内最亮眼的风景。
秦绾宁慢吞吞地到了,对方看她一眼,顿时惊了,很快,对方挑衅地看着她。
汉王屁颠屁颠也来了,没注意那名姑娘的神色,看了一眼对方身上的红袍,啧啧两声:“她一姑娘学你穿红衣做甚?”
“她是谁?”秦绾宁认不得她。
“岳家的幺女岳灵珊,太后侄女,内定的贵妃娘娘。”汉王如数家珍般说了出来。
秦绾宁笑了,“你这么一说,我记得了,那个爱哭鬼。”
“不,你再看一眼,她像谁。”汉王悄咪咪地将食指放在自己的唇角上,故作玄虚。
秦绾宁不知他的意思,翻身上了马,勒住缰绳,俯视着汉王:“我去瞧瞧。”
场上放了几只鸟,脚上绑着一根绳子,任由人去射。岳灵珊持着小弓,围着鸟转了几圈,依旧没有射出去。
秦绾宁策马走了过去,岳灵珊停了下来,唇角翘了翘,“凌王殿下多年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