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又忍,她也扮作乖巧的样子,将食盒里的吃食取出来,不理会两人。
等萧宴来了以后,她起身行礼,含情脉脉地凝着对方:“表哥。”
“你怎么在这里。”萧宴皱眉,他不喜欢有人在这个时候进来打扰。
“岳姑娘奉了太后的旨意来陪陛下用膳,定是太后怕陛下孤独,岳姑娘,对吗?”秦绾宁也学着岳灵珊的语气说话,娇娇柔柔,还故意撒着娇。
这么一学,让人顿生鸡皮疙瘩,尤其是萧宴,“凌王撒娇,让人不舒服。”
“陛下圣明,岳姑娘撒娇,臣弟也觉得不舒服,您喜欢撒娇的姑娘吗?”秦绾宁翘了翘唇角,盯着酒盏内微微晃动的酒液。
走岳灵珊的路,让她没路可走去跳崖。
萧宴一手搭在食案上,目光下垂,落在秦绾宁娇艳的唇角上,搭着食案的手指微微蜷起,不时轻扣桌面。
“朕喜欢柔而不做作的女子。”
岳灵珊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她记得当年秦绾宁可是刁蛮的女子,说话都是颐气指使,整个徐州的人都不敢惹她,这就是不做作?
那柔呢?秦绾宁浑身上面哪里有柔?
萧宴脑海里浮现缠绵的时刻,秦绾宁唇角溢出的低吟声,柔而媚,倾城自持。
但很快,面前是秦绾宁冷酷的嘴脸,他从高潮落到低谷,不免一阵失落,“岳姑娘去回禀太后,朕和凌王有国事相商。”
岳灵珊不高兴了,蹙着眉,捏着食盒的手指微微用力,抬起眼睛瞪着‘凌王’,语气不善:“凌王殿下不怕太后怪罪吗?”
“怕呢,然、国事在前。”秦绾宁檀口微张,故作嚣张,论起刁蛮,当年她在徐州可是第一。
岳灵珊气极,拍桌怒视:“凌王殿下议论国事前不如先管管自己的家事。”
自己的妻子与兄长不干不净,她就不明白了,‘凌王’还有什么脸面在金陵城内行走。
他要脸吗?
秦绾宁不生气,反而摸摸自己的脸皮,语气理所应当:“本王管得很好,倒是岳姑娘恬不知耻地盯着陛下,有何脸面呢?当年您可是秦岚的小跟班,看都不看我萧家一眼,现在才来巴结,变脸慢了。”
“萧遇!”岳灵珊浑身发抖,对方偏偏又是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反倒揭穿她的糗事,自己再气也慢慢安静下来,反驳道:“当日里凌王妃日日跟在陛下表哥后面,我想去看他,凌王妃偏偏不肯,没有办法,我只能避开凌王妃,毕竟凌王妃对陛下是情根深种呢。”
“谁都会不懂事,但长大了就会发现那些喜欢都是不值钱,不如街边乞丐的一个馒头值钱呢。岳姑娘的喜欢怕是连一个馒头都不值。”秦绾宁不让,讥讽回去。
说起喜欢,岳灵珊扬首,高傲地抬起下颚,“我早就喜欢表哥,碍于凌王妃跋扈,才不敢表露出来。”
“陛下。”秦绾宁忽而转了话峰,朝着萧宴眉眼儿弯弯,干净的眸子里掬着星眸,“不如试试岳姑娘对您的喜欢可超过一个馒头?”
她说什么,萧宴自然都会听,“怎么试?”
“三天不给饭吃,将您与馒头一齐送到她面前,她若选择你,那么就超过一个馒头,再等三日,如法炮制,一直都选您,那么就证明她对您的喜欢超过一个馒头。”秦绾宁好整以暇道。
萧宴怔忪,上半身微微向后仰,脊背贴着椅子,余光瞥向岳灵珊:“试试,岳姑娘若坚持下来,朕就封你为贵妃。”
高铭逗笑了,背过身子去偷笑,照这么试下去,岳灵珊做不成贵妃就会被饿死了。
岳灵珊被那句‘朕就封你为贵妃’冲昏了头脑,满脑子都是自己做贵妃的尊荣,没有多想就答应下来,不就三天不吃饭。
为了贵妃的尊荣,忍也就忍下去。
她满口答应,秦绾宁忽而后悔了,这么欺负一个傻子怕是不好吧?
萧宴却不理会,伸手去秦绾宁面前将酒壶拿来,自己斟酒,然后小小地抿了一口,自言自语夸赞:“酒不错,待会凌王试试朕酿的葡萄酒。对了,将岳姑娘送去玉藻宫。”
玉藻宫在前朝是贵妃的寝殿。
岳灵珊依旧沉浸在即将成为贵妃的喜悦中,喜滋滋地跟着高铭走了。
秦绾宁露出不可理喻的神色,“她长脑子了吗?”虽说她刁蛮不讲理,可她至少有脑子啊。
刁蛮跋扈,也要问问自己的脑子行不行。
“不必理会。”萧宴再度给自己斟了杯酒,显然没有被方才的事情影响情绪,相反,他为两人的独处而感到高兴,“你聪明,但有脑子,她呢?不聪明也就罢了,偏偏还没有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