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成意总有本事用一席话叫他醒酒,莫成意通篇没有一句话是说他萧明潇不好,句句都在指责自己不行,叫他听了良心如受万般折磨,可他对莫成意的气不是一时半会能消的。
莫成意顿了顿,垂下眼帘接着道:“成意不愿做个蠢人,事事要师父提点,兀自揣摩也明白大抵是前日为师父解蛊毒那事惹得师父不愉快了。可成意真心觉得,师父光风霁月,我名义上为师父解毒,实际却是糟蹋了师父的身子,为此惶恐不安。成意原本的愿望只是一辈子守在师父身边,却从没想过和师父发生关系。后来我才想,哪怕那时令师父有一丝丝喜欢,都是成意的荣幸。如若师父喜欢那样,成意又在矫情什么呢?”
接下来这话完全是自轻自贱了,萧明潇都有些沉默,原本他还为莫成意毁他心意而不悦,可莫成意这样说,他感觉是自己在害莫成意。
莫成意已经很对了,他已经为自己做了很多了,他还要求什么呢?如果莫成意当真对他无意,再求,岂不是折辱莫成意?
萧明潇手指蜷曲,垂眸意识到自己还是欠考虑,从没站在莫成意角度想过事情,莫成意这个年纪早该娶妻生子了,这个事情他却从没主动提过。
不对,他想过,但他没说,他想让莫成意永远留在自己身旁。
他好卑鄙。
“我没有那个意思,是我欠考虑。”萧明潇叹道,也许他应该和莫成意、檀香都好好聊聊。“算了,你当我那天,从没说过那番话。”
颌骨一痛,却是莫成意捏着他的下巴,偏头强行吻了上来。
莫成意以舌尖撬开他的唇肉,他的吻黏腻又强势,还带着要刮下什么留点证据的痛感,萧明潇不懂得那叫占有欲。
他抗拒非常,醉得不知可以下嘴咬人,反倒用自己的舌头将莫成意的往外推,宛若欲拒还迎,又好似一种隐秘的邀请。
自然是吻得更加激烈。唇齿交缠,勾出一道银色的水丝。
萧明潇终于出离的愤怒了,他不懂莫成意怎么可以不喜欢他却三番四次亲他。
他方才说算了,莫成意听不懂人话吗?他脑子怎么长的?难道非要他逐字逐句向莫成意解释自己现在是什么意思,又是什么心情吗?
酒后他力度没收,内力一催,抬手往莫成意脸上扇了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
莫成意生生被打翻在地,萧明潇满心气愤,这些人究竟把他当什么了?真当他不会出手打人?
萧明潇挥袖离去,而摔在原地的莫成意却没有立即起身去追他。
被打应该丧气且疼痛,可倘若萧明潇稍微停留一会儿都会发现他的好徒弟身上的异样。
所幸现在夜色朦胧,行人甚少。
莫成意视线下移停在某处,曲着膝盖在原地蹲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
他苍白冷峻的脸上蒙着不合时宜的红,右手在萧明潇留下的巴掌印上眷恋地一遍遍摩挲,仿佛欢欣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痛。
他太迷恋了,迷恋萧明潇给予他的一切,包括痛楚,尤其是痛楚。
【作者有话要说】
潇潇现在还不知道oo这小子恋痛
属性恐怖如斯
武当山,五老堂。
一只斑点鸽子落在堂下,细杆腿上系了单薄的信笺。一旁等候的信童见状摘下这信进了堂中内室,恭恭敬敬将信呈给了姚文兴。
姚文兴折开这信一开,再看,上头写的是:莫成意愿回武当,但暂有牵绊,还需一段时日。
他抚掌大笑,自言自语道:“天不亡我武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