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是自然醒,是在半梦半醒中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起初她以为是梦,直到声音越来越清晰,她一瞬睁眼看着天花板。
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
她跳下床,迈步时腿部余痛传来,周到才想起昨天的种种。
谁周末不想睡个懒觉,吵醒她一个已经够倒霉了,周到怕连带着吵醒了沈桐年,连鞋都顾不得穿就去开了门。
她赤脚站在门口,入眼就看见了张辰宿的脸。
周到闭着眼,一个哈欠打了半天才含糊着问:“干什么?”
她语气懒懒的,咬字不清楚,一看就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早晨光线好,有尘埃在空气中飞舞。
周到穿着睡裙,寡淡的一张脸,半眯着眼睛抬起头看他。
张辰宿视线往下:“哟,能走了?那我早餐不是白买了。”
他举举手里的袋子:“你和沈桐年一人一份,”
周到下一个哈欠又来了,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张辰宿瞧着她那困劲,嫌弃地把袋子往她怀里一塞:“快吃快吃,吃了睡。”
他走进电梯,背后和关门声同时传来的,还有周到有气无力的嘟囔声:“大哥啊,能别这么早吗?”
张辰宿摁了个数字“1”,冷笑一声。
大周末的,要不是被吵醒,她以为他想这么早起来?
父母往上那几辈不知道是什么基因,起的是一代比一代早。
张辰宿还在睡梦里,他爸一个电话给他打来。
早上的觉是最香的,他睡得实在是熟,第一个电话没接到,然后是锲而不舍的第二个,第三个。。。。。。
每一个都卡在他刚好要睡过去的临界点,跟催命符一样。
最后一个电话响起的那刻,他终醒过来,睁开眼伸手去够手机。
“还没起吗?”那边的声音神清气爽,让人联想到似乎刚去晨跑了一圈回来。
张辰宿又倒回床上,把手机开了免提,随手放在枕头上:“爸,这才几点啊?”
“都六点了。”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听筒传来,震得张辰宿一激灵。
他这下彻底清醒了,这浑厚的男声哪需要免提。
张辰宿复又关了免提,拿起手机放到耳边,想死的心都有了:“六点啊,这也太晚了,我平时都爬山回来了。”
老一辈的人好像听不出来这是讽刺,还夸赞道:“这还差不多,我刚从山上下来。”
“什么事啊?这么晚打电话。”
他爸这才想起正事:“你虞叔叔儿子订婚,你代我们去一趟?”
虞叔叔儿子,也即虞畅亲哥哥。
张辰宿背靠在枕头上:“这不是你朋友吗,我去算什么?”
“我打过电话了,说我出差来不了,你虞叔叔说没事,你去也可以,就当玩玩。”
“推不了?”
“推了干什么,咱们两家老交情了。”
张辰宿说:“行,这次我去,以后你们自己的事自己干,行不行?”
上辈人的交情,老让这辈人出面算怎么回事。
张辰宿爸爸欣然答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