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琪琪是犬心犬意宠物店的老板娘,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到店里直播猫猫狗狗的日常,直播了几年了,现在的直播间已经集聚了一大批忠实的铲屎官。
我进入李琪琪的直播纯粹是一场意外。
那是两年多之前,我刚与金蠡结婚不到一个月,突然接到了西关精神病院打来的一个电话,让我马上到医院一趟,然后,我就被告知了小砚砚的存在。
那时的我就像被晴天霹雳打中了一样,脑袋闹哄哄的,过了很久很久,还是震愕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几乎每个月都会去看我妈一次,虽然她从来就没有记得住我。
印象里,我妈很漂亮,标准的鹅蛋脸,眉眼恰到好处,身条纤细,皮肤白皙,还会弹钢琴,笑的时候,嘴角两旁印出一对深深的小梨涡。
就算后来她疯了,说话颠三倒四了,在大量药物的影响下,脸圆了几圈,身材也变得臃肿肥胖了,肚子鼓鼓的,却仍旧不影响她五官的赏心悦目。
也因为药物的影响,此前她的确有过干呕和食欲不振的现象,可医护人员都以为是服药后的正常反应,并没有人往怀孕那方面去想。
小砚砚就这样蛰伏在她的肚子里长达九个多月,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我一时难以接受,我妈在病院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后来,在金蠡的发小兼金牌律师江淮沼的干涉下,医院才给了我一个答复。
住在我妈病房隔壁的李姓男子,是小砚砚的生父。
没有人知道李姓男子是怎样摸进我妈病房的,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我妈没有叫嚷,更没有人知道,明明我妈还有一个同室的女病友,李姓男患者怎么就敢了!
而且据说不止一次!
我义愤填膺,却又无可奈何!
医院认赔,也愿意道歉,还承诺给我妈更好的照顾。
至于李姓患者,他本来精神就有问题,出了这样的事,法律根本奈何不了他什么。
不管怎样,总之,小砚砚就这样来到了世上了。
小砚砚刚出生的时候,小小粒的,身子黑黑皱皱的,看起来很丑,却重达七斤二两,小短手小短脚圆圆实实的,咿咿呀呀的哭声十分的洪亮。
医生给他检查过身体之后,数据显示一切正常,没有继承到我妈跟李姓男子的精神疾病,这缘于我妈与那李姓男子的精神病都是后天造成的,原始基因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我暗自松了口气,小砚砚的身体很健康,不像我那样的畸形。
我慢慢接受了小砚砚的存在,第一次抱他的时候,他微微眯着眼睛,嘴里含着手指,一边吐泡泡,一边咧嘴冲我笑,咿咿呀呀的似乎在叫我哥哥。
也是那一刻,我想要抚养他。
李姓男子的亲属也很想要小砚砚的抚养权,即便得知了小砚砚只能吃国外一款小众品牌的昂贵奶粉也不肯放弃监护权,最后还是我先找到了李琪琪帮忙,有稳定的渠道买到这款品牌的奶粉,才在争取监护权上赢得了先机。
为了感谢李琪琪,我一有空就抱着小砚砚带上自制甜品到宠物店窜窜门,帮帮忙,因为小孩不宜多接触猫猫狗狗,带着小砚砚的我大多时候就只能在收银台里闲坐。
就这样,我跟小砚砚就成了李琪琪直播间的熟面孔,但我能当上主播,还是因为小砚砚戴的一顶编织帽引起的。
那时刚过了中秋节,羊城下了场暴雨,又刮了一场凉风,温度骤降,天地迅速进入了深秋季节,寒飕飕的风肆无忌惮的凌虐着这座城市。
小砚砚戴的编织帽子上绣了个软萌可爱的小黄鸡图案,小黄鸡的纹路精细,左右两只翅膀随着小砚砚的晃动一颤一颤的,瞬间吸引了李琪琪的目光,她爱不释手的研究了一番,越看越喜欢,随口问道:“你这帽子是哪儿买的,真好看!”
我脸上一红,尴尬的笑了笑,小声的回答:“不是买的,我是编的。”
身为男子,却擅长女孩儿才擅长的编织,从前我并不知道这是一件羞耻的事,直至被江淮泽瞧见了我在织毛衫,被冷嘲热讽了一番,还大肆宣扬,引来了大家的嘲讽起哄,我才知道男人是不可以做这种娘娘腔的事情。
我本来就很介怀自己畸形的身体,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再没碰过针线,直至给小砚砚买毛衣,才发现小小的一件毛衫,做工不仅粗糙,价钱还贵到离谱,还没有我自己织的实用,索性就去买毛线回来织了。
我那时心里惴惴的,生怕李琪琪也会笑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