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怜惜是有限度的,并不能总是去试探他的底线。
陆卿婵慢半拍地意识到她做的事有些危险。
她骑虎难下,红着脸小声说道:“可以,但规则得是我来定。”
“好。”柳乂低笑一声,将外衣披在她的身上,而后直接将人抱起,“晚膳很丰盛,就不在居室里吃了吧。”
危险的感觉瞬时便消弭了,陆卿婵攀上他的脖颈,娇气地说道:“待会儿我要去庭院里转转,睡得太久了,夜里该睡不着了。”
“都听阿婵的。”柳乂轻声说道,“你想几时睡就几时睡。”
两人间的博弈很有趣,而且柳乂大多时候会选择退让,这就实在不能怪陆卿婵越来越骄纵了。
就像猫儿,它每次打碎瓷器都没人管,那它想要打碎玉器的时候,主人就不该怪罪了。
这套道理很歪。
陆卿婵却觉得很在理。
而且柳乂比养猫的人还心软,他至多会吓吓她,怎么也不会舍得怎样她的。
用完晚膳后,陆卿婵换了衣衫。
居室和书阁内烧着地龙,处处都暖如深春,但要去庭院里,还是须得穿得厚重些。
她病愈得有些迟,错过了前两日的元宵灯会。
不过柳乂带回来了许多灯,大大小小,什么样式的都有。
其中一款小鱼灯最得她的欢心。
柳乂笑道:“这是一位河东老匠人的作品,就知道你会喜欢。”
游鱼灯小小的,放在博古架上就像一条精致的锦鲤。
陆卿婵换好狐裘后,便提上了小鱼灯。
狐裘的领子毛茸茸的,衬得她的下颌尖尖,容颜也愈加柔婉,带着几分小姑娘般的稚气。
柳乂揽过她的腰身,牵着她的手走出庭院。
陆卿婵还有些愣怔:“不是说在庭院里走走吗?”
柳乂温声说道:“可是阿婵都打扮得这样漂亮,只在庭院里逛逛未免也太浪费了。”
“花言巧语。”陆卿婵唇角扬起,却仍是皱着眉头点了点他的肩。
柳乂抚了抚她的脸颊,轻声说道:“从前是哥哥不会说好听的话,现今还在学习,还望阿婵姑娘能海涵。”
他是真的很会做出温柔的模样。
陆卿婵的眉尖蹙着,费了些心神才没有露出笑颜。
“再说吧。”她拿乔道,“得看哥哥学得如何。”
陆卿婵的容颜温婉,即便是做了骄纵的姿态,也极是引人生怜、生爱。
柳乂克制了一下将她揽入怀中的欲念,谦和守礼地说道:“好,全由姑娘评判。”
两人手牵着手走向车驾,就像是小孩子时期似的。
到了上马车时,柳乂方才又拥住陆卿婵,将人给抱上车驾。
她怀里揣着汤婆子和手炉,身上也立刻披上了厚毯,柳乂仍是将车帘仔细地拉严,而后将人揽过来。
陆卿婵一靠在他的怀里,就想要闭上眼睛。
好在她下午睡得够久,现今才没有又睡过去。
柳乂倒是很喜欢她这样,这至少能说明在他身边的时候,陆卿婵是有安全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