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狁只是记了很久,他因?公务累乏时,一抬头,就看到晚风穿过?花窗,吹卷起水墨字画的床帐,李化吉身着松垮轻柔的里衣,趴在床上,手臂枕在枕头上,翻着话本,流畅的线条将?她的纤腰翘臀勾连,小?腿翘起,裤脚垂落,露出洁白笔直的肌肤和线条。
她察觉到他的视线时,会把看得正津津有味的话本放下,关切地问道:“郎君可是累了?”
谢狁喉结一紧,他有很多?话要和李化吉说,可是他总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从前还?未功成名就,独掌大权时,也免不了要被谢夫人安排相看。
说实话,单是靠着这张脸,这个身材,这种气质,他什么样?的名门贵女的芳心?都能轻易骗得,但只要他张嘴,在目光里些?许投入他的私人情绪,那么女郎们所有的美梦都会立刻清醒。
纵然他出身谢氏又如何?,贵女们都知道那个谢家三郎最可恶,见到他必须得绕道走:
——冷冰冰的像块石头,不开口还?罢了,若是开口,能叫人恨不得跳楼。
——眼?神?也讨厌,好像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他看得上的人,恨不得挖了他的眼?珠子?。
——这样?好的一张脸,偏偏长在谢狁身上,当真可惜。
从前谢狁巴不得如此,可求个清静,但此时他攒了满腹的话想与李化吉说时,又蓦然想起曾收到的那些?嫌弃。
他冷静想了下,除开那些?故意之言,大部?分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得罪那些?女郎。
难道那些?花儿,月亮,就这么漂亮,值得人痴痴地看?
谢狁视线一顿,看到了落在李化吉肩上的月光快要融化开,与她的肌肤混合在一处,他又默默改了想法。
好吧,他得承认,有时候月光还?是漂亮的,就是要看月光落在谁身上。
他轻咳出声,正要正色来句:“今夜月色不错。”
可谨慎的性子?又叫他闭了嘴。
今夜月色不错,然后呢?单是这一句,未免太?过?没头没脑,又干巴巴的,有没话找话之嫌。
当初他可不就是因?为这样?嫌弃了那些?女郎,觉得她们既无学识,也无见识,说出来的话干瘪无趣,宛若她们那张张无趣的脸。
李化吉恐怕也会因?此嫌弃他。
可若要他发了联想,也确实不知道接下去还?可以说什么,因?为他确实只是觉得今夜月色不错,想叫李化吉也看一看而已。
可她话本正看得开心?,若他这样?贸然打断了她,还?没什么正经事,会不会叫她不开心??
谢狁思来想去,觉得他还?是很想让李化吉看看这月色,可也要避免尴尬,于是他道:“化吉,过?来。”
李化吉从话本里抬头,还?带着未曾隐去的笑意:“郎君唤我何?事?”
谢狁道:“有些?累了,想解解乏。”
他指着眼?前的案桌。
李化吉脸色微变,却不过?霎那,就放了话本,起身走过?来,谢狁拽了她的手,将?她按倒在捉上,手滑过?裤腰,将?布料从绷紧的臀处脱了下来。
他声音微哑,带笑,扇了上去:“肥了。”
其实他的案桌位置很好,正对花窗,李化吉趴在这上面,被谢狁捏起下巴时,正好能瞧见那银盘似的月亮。
可是李化吉眼?泪涟涟,所见的月亮,个个晶莹破碎,不成样?子?。
谢狁将?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处,还?在问她:“明天?想不想去游湖?湖上看月,能瞧见两个月亮,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水里,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