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很会生气的猫头顶的毛从一开始就是炸着的,后期又因为惊吓痴呆惊恐等等生动情绪一直维持着“爆炸”的状态。
沈凌顶着蓬起的小卷毛嘟哝:“我老公在很多方面和你性格差不多的,他应该也会喜欢狗尾巴狗耳朵。”
——明明就她自己就有尾巴有耳朵,为什么那家伙总是对着别的狗傻笑啊!
“可是您似乎非常讨厌。”
这位大把大把撒金条的姑娘目前在导购心中已经够上了“街角遇到的流浪小猫”地位,他稍微推开自己事不关己的立场,关心了一下她:“您购买其他商品时虽然会有点害羞,但没有反感的情绪。”
这个说法都算是委婉了,这姑娘扫货的手绝对是激动得微微颤抖,眼睛转得忙不过来,情绪是好奇中带着兴奋,很像摩拳擦掌想搞事、即便皮断腿也不怕家长收拾的熊孩子。
……如果她家长真的看到,大概会胃疼吧。
沈凌见他不打算包装自己拿来的扮演式内衣,不由催促道:“快点啦,包好了我要出去结账。”
趁阿谨还在仓库赶紧出去给店老板五百万,虽然被阿谨的言行吓到了,但饱眼福是真的饱眼福。
导购犹豫了一下。
可无论是少年还是成年他都是个极爱操心的家伙,已经决定关心就没有突然截断的道理,好比开始撸猫也不能撸到一半就离开。
也许是真的把眼前的客人当成了街角会叼他钱包的流浪小猫,也许是她面具上那枚金色的花朵隐隐拨动了他模糊记忆里的某一角,最终他还是决定开口。
“您之前表示,这么想要我的参考建议,是因为您的丈夫和我性格很像。”
少年认真说:“如果他和我真的有些相似之处,应该是不会想要自己的妻子为了讨好自己穿她不喜欢的东西——起码我是不会对我未来喜欢的女孩子这么要求的,如果她为了我勉强去穿,我也不会高兴,反而会觉得自己有些疏忽。”
“如果很像,真的很像——您想要听我的实话——我得说,如果是我结婚了五六年的妻子——我想我能和一个女孩维持五六年的婚姻一定很喜欢她吧,呃,这么设想有点苦难,我不清楚什么是喜欢——”
沈凌听得直皱眉。
这个似乎与薛谨截然不同的少年,在说这种话时隐隐与那个薛谨重合了。
习惯垂着眼睛、拉开距离、即便犯困也不会靠在她肩膀上睡觉的那个薛谨。
即便是最亲密的行为之后也不会躺在她身边,而是穿戴整齐前往她不知道的地方的那个薛谨。
捂住她的眼睛,却忘记了捂住她鼻子的那个薛谨。
——真讨厌。真讨厌。
他总是这样。
讨厌。
“……总这样。”
她不耐烦地打断:“我喜欢我老公,想让他开心,想和他变得更亲密,所以自愿去穿这种衣服,哪怕有些会让我难为情、有些我不喜欢——这有什么问题?总是瞻前顾后地思考这个思考那个,规则来规则去,说到底天天把‘平等尊重权利距离’挂在嘴上的关系压根就不是正常夫妻关系,不要总把我敬而远之地——”
她大段大段的话又像是吐槽,又像是发泄性的指责。
但听到这些话的导购只是略略有点尴尬,他和客人不熟,这种明显涉及的苦水越线了,而且他看不见面具下她炸出来的耳朵与泛红的眼眶。
更何况他听不出她话里的埋怨,明明是有点尖锐的措辞,但口气太软了,总觉得这是又一次含着“来哄哄我嘛”的撒娇。
“我并不是这些意思。”
少年第一次硬着头皮试图转移话题:“我的意思是……”
你还能什么意思?我最了解你什么意思了,臭钵钵鸡,无非就是这样不尊重我巴拉巴拉巴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