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如果那个人是我,根本不需要任何外物的辅助。面对非常喜欢、相伴数年的女孩……”
如果我这种家伙真的有幸能遇到这样的女孩,并有幸真的拥有她,没有承受等价的失去——
“即便只是她嘴角的一抹牙膏渍,我也会想对她肆意妄为的。”
沈凌翻翻眼睛,觉得这个一脸认真好像在阐明什么事实的阿谨有点天真,果然是年轻的阿谨,根本就——
她不屑的表情僵住了。
她想起了今早自己嘴边的牙膏渍。
她想起了他危险的眼神,和突兀用力揉按自己嘴唇的手指。
“客人,您看,这里的每件产品我比你要熟悉很多倍,我毫无波动地看着它们,把它们推销给一个个形形色色、或火辣或性感的客人——”
“你怎么会觉得,一个性格和我相似的人,会单纯因为某件衣服或某个配饰而动摇呢?他我不清楚,但我其实看那些抹着亮片、穿着清凉的脱衣舞娘都没什么感觉。重点不是这些修饰用的道具,客人,起码对见过熟悉道具熟悉款式的我而言,重点是一个特定的对象。”
年纪轻轻,涉世未深的少年直白地注视她,干净又真挚。
薛谨一向是个过分古板僵硬的家伙,就连他的一抹情绪都能为了同一个目标准备百年,那年轻的自己又怎么会和年长的自己走上不同的道路呢?
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而在薛谨身上大多数的东西其实都不会变,他如今最显著的变化,是遇见沈凌之后,变得很爱笑。
“如果我能有幸遇见一个让我心动的女孩。”
过去的时间里,他轻声说:“她做的某件事可能就会让我动摇决定,她说的一句话可能就会让我心软,她嘴角的污渍和某个光线很好的瞬间就能让我产生冲动。”
“您与其委屈自己去尝试不喜欢的衣服,不如试着对他做一个简单的动作,说一句简单的话。”
没有区别。
她的阿谨有很多很多面,这很多很多面展现在自己眼前的,只有一种而已。
——太小心,太谨慎,把她捧成了某种珍惜的古董,就连吻痕都舍不得留下,是个克制到极点的变态。
而无论是哪个年纪的他,都能令她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沈凌抿紧嘴唇。
“我不相信。”被戳中某块地方的她觉得自己今天闹这一出都好像是白用功,“照你这么说,他能够在日常中忍住各种各样的诱惑,才不会因为一句话或一个动作动摇呢。”
天青色旗袍的美人摇摇头,发间的步摇微微晃了晃。
“我就知道一句。”他温和地说,“看在您大方的份上,我不介意分享……”
“如果是我,能得到喜欢女孩的一声告白,我真的会开心得疯掉。”
少年弯弯眼睛,寂寞与憧憬让他做这个动作远没有成年时的明朗:“不,不是喜欢女孩的告白也可以。”
“如果能有个生物关心我,表达它喜欢我……我应该可以为了报答它做出任何事情吧。”
譬如放弃筹谋了近千年的怨恨。
譬如决定维持和一个危险人物的婚姻。
“‘我喜欢你,想和你变得更亲密,想要你对我凶一点’——”
他轻轻地叹息,“我向您保证,这一句就能崩坏我所有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