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紧张的屏住呼吸,半晌后才抬起手,叩响了房门。
屋内人似没想到半夜会有人来访,过了片刻后才有脚步声传来。随着门扇被推开,阿言苍白的病容出现在身前,何镜霎时红了眼眶。
“公子?!”
阿言声音发颤,神情不可置信,可惊诧过后便是爆发的惊喜。
戚如穗揽住何镜的肩,低声在他耳畔道:“莫急,我在外面等你。”
何镜与阿言两年未见,定是有许多话要说,戚如穗合拢房门。
今日是十六,月亮圆圆满满挂在树梢,本应是个阖家团圆的日子,可如今只有戚如穗一人站在房廊上,独自看月。
一炷香后,身后的门被打开。
何镜眼眶泛红,鸦黑的睫毛被泪水濡湿,显然是哭过,戚如穗眉头蹙了蹙,夜间寒凉,她将备好的薄衫披到男人身上。
男人肩身一缩,像受惊的小鹿一般抬眸看向她,戚如穗心间猛的一跳,她偏开头去,压下欲将何镜揽近怀中安慰的冲动,只拿出帕子替何镜擦拭。
何镜还以为是自己哭相丑陋,他兀自垂下头,接过帕子拭去眼角的泪痕。
阿言在旁看了半晌,紧张出声道:“奴有些话,可否对小姐说。”
戚如穗回过神,她点点头,随着阿言进了屋子。
小屋内摆设简单,唯有一套桌椅与床铺,可戚如穗的目光却停在桌上。
桌上摆着一叠厚厚的信,信纸熟悉的模样却令戚如穗蹙起眉头,她蓦地想起当日在朗月阁掉出的那封何镜未来得及送走的信。
阿言顺着戚如穗的目光看过去,忙道:“小姐勿怪,是奴太过担忧公子,才叫人偷偷带信进府。”
戚如穗走到桌前,拿起最上面一封展开的信,字墨很新,是何镜的字迹不假。信中所言也皆是在担忧阿言的病。
“这些都是他写给你的吗。”戚如穗语气很轻,却并非疑问。
阿言心思活络,他瞬间便跪在地上,“戚小姐,奴拿性命发誓,公子的信皆是写给奴,绝无二人。”
像被说中了心思,戚如穗沉默良久,她缓缓放下信封,启了启唇,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戚小姐的大恩大德,阿言此生难忘。”
阿言并未起身,方才公子已将近日种种皆告诉他,他深知公子在戚府的不易,如今她肯带公子来见自己,他定要抓好这次机会。
“不必如此,快起来吧。”戚如穗轻声道,“等你养好病便回到何镜身旁吧,到底是我对不住你主仆二人。”
阿言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响起,“多谢戚小姐,阿言不求旁的,只想让您知晓,这么多年公子对您从无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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