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溪清是连氏嫡女,一直困在刑部大牢,连氏余孽就是想接近也没办法。
但如果将她送到苏府,给她一定的权利和自由,说不定连氏余孽就会来联络她,又或者她会想办法联络连氏的人。
以苏尚书的聪敏,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不费一兵一卒扯出所有的连氏余孽!
就算连溪清和连氏的人都没有动作,真正与连氏余孽兵刃相见时,连溪清这样的连氏嫡女能起的作用可就太大了。
他们这是将连溪清从牢房换进了一个披着温情华丽外衣的陷阱里!
温楚背后顿时起了一片冷汗,这样一个陷阱,连姑娘能不能识破?又能不能走出来?
……
……
温楚因办事不利,导致戚谷丰次子逃脱,一万降卒叛变,被降一级,仍于刑部供职。
温楚领了圣旨,出宫后便匆匆赶往程府,见程尚书竟是由程修远推着出来了,大吃一惊,忙问起缘由。
程尚书简单说了,伸手安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以后的路还很长,一次两次失利并不算什么,不要放在心上”。
温楚认真点头,程尚书见他神色坦荡,想是真的没放在心上,笑着赞了声好,又教训程修远,“胜不骄败不馁,远哥儿,好生学着”。
程修远躬身受教,温楚便又问起钱令月近来如何。
程尚书便挥退程修远,将礼部晏尚书求亲一事说了,又将这门亲事的好处一一清楚列了出来。
温楚语气坚决,“晏尚书纵有千般万般好,年纪总是大了些,又娶过妻,令月过门便要给原配执妾礼。
我既然答应她哥哥照顾她,就会照顾好她,她不需要托庇于其他人。
如果真找不到合适人选,我就自己娶她过门!”
程尚书叹着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试探道,“要不,你去问问钱姑娘的意思?尚书夫人,可不是谁都不想做的”。
“不必问她——”
程尚书打断他,“温大人,我们刑部办事最忌固执己见,还一厢情愿。
你去问一问,免得落下埋怨,还自以为救了她于水火”。
温楚沉默了,程尚书便让他去花厅,又让人去请钱令月。
温楚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十分不自然,坑坑巴巴地半天都没能说出口。
钱令月却比他坦然得多,“兄长是来问我晏尚书求亲之事?”
温楚暗暗埋怨程府做事不够仔细,竟然叫她一个姑娘家听见了那样的事,正要说话,钱令月又开口道,“是我请晏尚书来程府求亲的”。
温楚惊讶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钱令月神色冷静又坦然,丝毫不见半分小女儿此时该有的半分羞赧与局促,“是我寻到机会见了晏尚书一面,请他上门求亲”。
温楚震惊下话都说不周全了,结结巴巴问道,“为,为什么?”
“晏尚书俊美多才,又身居高位,是我配不上他,能嫁给他是我三生有幸”。
温楚又是气又是痛心,他根本不信她的鬼话!
她就是看中了晏尚书的身份地位,看上了尚书夫人的位子,她还是要报仇!
钱令月福身行礼,抬头看向温楚,目光幽深,“还请兄长勿要阻我前程”。
温楚只觉那一声“前程”宛如一块巨石狠狠砸中了他的双脚,压得他动弹不得。
“承恩侯,已经死了”。
他根本不敢说什么帮她报仇,为她讨回公道,因为他知道,他根本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