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起头,看见来人,也愣了一下,脸上的温和瞬间冷了下来。“是玉柔啊!”
玉柔的心被轻轻抬起又被重重放下,瞬间的态度转变让她有一种天上地下的感觉,她强忍着抽搐的嘴角,将茶放下,柔声问:“您问的是?半安?”
韩为的嘱咐突然在她耳边响起,玉柔及时说出了那个名字。
司霁白不回答,低下头:“没事了,你先出去吧!叫韩为进来就行!”
话音刚落,韩为的声音已经在门口响起,“爷!”他边敲门边叫唤,语气急匆匆,说话带着剧烈的呼气声,是跑回来的!
“进来!”男人放下手中的东西,几乎同一时刻站起身,绕过玉柔往门口走。“怎么了?她出事了?”眼中的惊慌几乎遮掩不住。
韩为从未见过这样的主子,咽了口唾沫,将手中的东西呈上来。“不是半安…也和半安有关!”
司霁白将东西接过来,平摊在手掌上,没来的急看,继续问:“半安怎么样了?”
韩为摇头,“属下还没见到人,就先在半安屋子门口收到了这个东西!”
那是一张灰白色的布,上边用小楷写得密密麻麻。司霁白一目十行,快速的看了一遍,眉头越皱越紧,成了川字,一张精致的脸上杀气腾腾。
他推开韩为,直奔小院而去。
韩顺一直在院子周围,看见王爷来势汹汹如临大敌,侧身上前想劝几句。
“滚开!”
两个字冷的化作实质,冻得人一哆嗦。韩顺被吓住,手上动作就慢了,在想拦,司霁白已经到了小屋门口,推门进屋了。
“怎么回事?”李玉正耐心的给半安喂药,看见肃王爷冲进来吓得手抖,褐色的药汁顺着半安的
嘴角往下流。他手忙脚乱的用勺子去接,再将刮回来的药重新喂回去。
半安半靠在床上,脸色潮红,眼睛半睁半眯,蔫蔫的听从李玉安排。司霁白都站到她面前了,她才慢悠悠的抬眼看了一下。“谁?司霁白吗?”
一上午不见,女人眼中的雾气更重,连倒影都开始模糊不清。
司霁白态度缓和了不少,他将那块写了字的布张开展在半安眼前,给她看:“这是谁?”
半安只是扫了一眼,迷茫的抬头,望着男人胸口的位置:“司霁白…你别难为我…咳咳咳…”一连串剧烈的咳嗽,闷在胸腔中,如同一个被大力敲响的破鼓,发出破碎的声音。刚喝进去的药混合着血丝,被重新咳了出来。
李玉忙着给半安顺气,可手刚放到半安的后背上,就被司霁白提起来扔到一边。
他脸都白了,手抚在女人的胸腔后,轻轻下压往下移。
半安上气不接下气,半晌才能重新开口说话,声音哑的如同一半破锣。“老子瞎了…你别为难老子…”
以前是色厉内荏,现在是色荏内也荏。仅仅一天,半安就从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变成了行将朽木的垂死者。
司霁白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将手中的布扔掉,轻轻抚摸半安的胸口,给她顺气,还将枕头调整好角度,让她能更舒服的靠在床边。
男人从来没做过伺候人的活。不管是在现在还是在以前,都是被人伺候。可此时他动作利索,没有半分嫌弃,眼中的祈求和院子中那些期待老天爷高抬贵手的灾民毫无分别…
司霁白是真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