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蔡京的另一手则是在新党中大肆搞内斗,借着否定章惇的由头排除异己,但有对蔡京不恭顺附从之辈,便动辄以章惇党羽的罪名进行打压贬斥。
章惇被贬斥的罪名是什么?
轻视徽宗,欲追废宣仁太后。
也就是章惇于大宋的功劳太大(章惇的名望不及王安石这个变法首倡者和领头羊,但是对大宋的实际作用远超王安石时期),否则换个人顶着这两个罪名,不说抄家灭族,却也得上菜市口走一遭。
看看未来的大明首辅张太岳的下场,就知道章惇能活到崇宁四年是真的很不容易。
蔡京一边打击原本的旧党,一边在新党中另立门户,并标榜自己才是新党那啥,然后一个所谓的“新新党”就被冠在了脑门上。
当然这只是戏称而已。
天下人无不唾骂【元祐党人碑】的提议者蔡京,他等却不知,这是蔡京与微宗皇帝合伙搞得一手排除异己,尤其是打击章惇党羽的无赖手段。
若得按照正常的政——治手段,莫说一下子清理二十多个朝中重臣,就算只废掉一个六部尚书,那也得费老鼻子劲了。
你看这一手多方便,只要写几个名字,然后分化打击一下,清理那些看不顺眼的官员就跟拔小葱一样轻松。
或许有人会问了,这元祐党人碑上不是只有些个旧党官员的名字吗?根本与章惇没有一丝关系啊!
肤浅了不是!
谁家搞那啥斗争一上来就开大啊!不得上几个小技能试探一番,待得时机成熟再放大招一锤定音么?!
毕竟这【元祐党人碑】又不是固定死的,以后再出几版,多添加几个名字简直不要太简单。
第一版的元祐党人碑相比于另一个时间线出得晚了一年多,且上面的个别名单也有些个变动,比如苏轼的名字就不曾在列。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苏轼就能不受【元祐党人碑】事件所波及。
因为他是苏辙的兄长,也属党人亲眷之列。
当然苏轼之所以能不被列名于党人碑上,根本原因就在于同为尚书左仆射的李格非是苏轼的学生,直接把苏轼的名字写进去,就相当于与李格非及其所代表的政——治势力正面开战。
蔡京就算再狂妄也不敢这么干。
除非等到李格非辞去相位以后,他才能不再有所顾忌。
实际上李格非现在的处境已经不是“艰难”两个字就能概括的了。
大宋朝的宰相是一个统称,如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正牌宰相)、参知政事、枢密使、尚书左右仆射,门下侍郎等皆可称作宰相。
其中尚书左右仆射二职。历来都是单人独任,几乎从无两人兼任的情况。
但是宋微宗却就故意在不罢去李格非的情况下,将蔡京并任为尚书左仆射,其实他们这就是在故意羞辱李格非,逼他左右为难。
为什么说李格非左右为难?
李格非如果想要保住自己的清名,表示自己不贪恋权位,他就该在蔡京被并任为尚书左仆射的时候自请去职外任。
但是,宋微宗、蔡京等却又故意泄露些内情与李格非,若他去职尚书左仆射,那么蔡京等人便会毫无顾忌的将苏轼的名字列入【元祐党人碑籍】。
须知此时苏轼已经六十八岁,几近古稀之年,且他半生都漂泊在被贬斥的路上,年老体衰多病,如今好不容易靠着李格非的护持安享几天晚年。
若得被蔡京一伙再度打击贬斥,那就是让苏轼去死。
所以李格非根本就不敢自请去职,只能强自留任。
但是,满朝文武官员却不会感同身受李格非的难处,他们只会认为李格非贪慕权势,恋栈高位,更何况还有蔡京一党在其中煽风点火。
最悲哀的是,李格非还不能分辩,只能一边默默承受众官员的讥讽弹劾,一边顶着压力不曾稍动。
而二狗便自在这个时候,见到了郁郁寡欢的清照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