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坦然道:“我之身份来历颇有玄奇,却是不可告之俗人也!公等切莫打听,李公若有疑惑,直可询问尊夫人王娘子,她知我来历,晓我苦衷!说与不说但在她念也。”
二狗说得此处,却顿了一下,然后又道:“清照小娘子乃是某家认定的良人,纵李公乃尊长者,亦不能阻我之意也。在下言尽于此,公等且自专便是。
对了!今日能得李公款待,小子感激不尽!此兴尽之至,却该归矣!小子告辞了!”
然后二狗就在几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高唱着:“知我心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哈哈哈哈——”却于大笑声中飘然而去!
噫!装完逼,拍拍屁股飒然离开,当真是爽的很!
看着飞也似的跑走的二狗,李格非气得直哆嗦,他大声叫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如此狂妄之徒!安敢狺狺与我!哼——”
这老李貌似愤怒的一拂袖,径直离开厅堂,却自往后宅而去,只留下晁补之和董武子两个在那里面面相觑。
却说李格非离开了厅堂后,却立刻收了怒容,急急来到后宅找到妻子王氏,直接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与她说了一遍。
李王氏听得丈夫所言,却是大怒,道:“好胆!陈家小狗崽子欺人太甚!竟敢来咱家撒泼!不行!妾身这就去找那庞家女理论!定要治她个家教不严之罪!”
李格非听得,却是连忙拦住妻子,说道:“娘子且慢动怒!为夫甚为好奇,刚才阿宝便说得甚‘庞阿姑’,娘子又说得庞家女,却不知到底是哪个人物?”
李王氏看了看自家丈夫,却叹了口气道:“相公你却不知,那陈家小子是个有来历的。妾身所言庞家女,正是这陈家子的开蒙之师,其人乃是庄敏公庞籍之长孙女,王荆公之次儿媳也。”
李格非听得庞师娘的身份,却是脑瓜子嗡嗡的。
没别的缘由,只因这庞氏的两个身份来历实在是太震撼人了,尤其是第二个。
当年庞氏被王荆公亲自主持改嫁,在大宋文人圈里却是引发了巨大的轰动,不过改嫁后的庞氏却立刻销声匿迹,却让许多有八卦之心的文人们少了很多乐趣。
便是李格非这般的清正之人,一听得庞氏的身份,却也对她改嫁后的过往颇为好奇。
不过李格非却也知道,这个时候向妻子打听那庞氏是有些不合适的,他却换了个方式问道:“那陈家小儿自言身份特殊,参与不得科考,还说娘子你知晓其中缘由。娘子你说好不好笑?娘子你怎会知晓他···”
李王氏却叹了口气道:“这事儿妾身却还真的知道缘由,那狗崽子所言不虚,他确实不能参与科考!”
李格非的眼神一凝,却问道:“哦?这是为甚么?他可是有什么苦衷不成?”
李王氏有些烦躁的说道:“其中因由妾身不知道该不该说与相公知晓!”
李格非笑道:“娘子!你我夫妻之间,有何样话不能说得!若真的不方便,为夫不问便是。”
李王氏只心中大骂二狗那厮给自己找麻烦,此时此刻,她又如何能不给自家相公一个说法。
她却道:“相公,其中因由倒也非不能说,只我担心相公你守不住秘密,却给咱家引来祸端。”
李格非笑道:“娘子当知我也,此中但有不可言之隐秘,只出得你口,入得我耳,我绝不会泄与第三人听!”
李王氏颔首道:“如此却好!相公你却不知,自古以来,这片大地上就存在着一群人,他们以维护世间安定为己任,一直与各种邪恶和诡秘作斗争,他们被称作镇魔人!前朝后周时期,周世宗柴荣与镇魔人订约合作,意欲扫荡天下,一统寰宇。
不想周世宗天不假年,骤然暴毙,本朝太祖于陈桥驿发动兵变,继统后周,建立大宋。镇魔人因顾忌天下时局,不曾出手干涉,但对宋太祖及大宋朝廷颇有看法,却从此与大宋朝廷形同陌路!
镇魔人不会以任何方式参加科举,这个传统已经延续了一百多年,以后也必将延续下去。”
李格非听得惊奇不已,却道:“难道那陈家小子就是所谓的镇魔人?娘子你又是如何知晓这些隐秘的?”
李王氏笑道:“相公忒多疑!那庞家阿姊所改嫁之人便是一个老资格的镇魔人,当初我尚且年少,正与庞阿姊友善,却从她那处知晓了不少隐秘。那陈家小子不能参加科举,便是相公你强逼也无用!”
李格非有点气咻咻的说道:“娘子你却不知,便他不能走科举之途,我是不在意的。只这厮却狂妄非常,直言说相中咱家阿宝,道谁个也阻拦不得!自来婚姻大事,当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厮何敢如此狂悖耶?!”
李王氏暗骂二狗与他师父一个臭德行,端的是不讲理,却也知那小子所言非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