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沙家所谓的大船,也只是一艘载重不过一两吨的乌篷船,这种船适宜客货两运,不过却不是时下内河航运的主流,一般走不得远路。
船上的船夫自然是沙纪并其子沙智常。沙纪的长相并不突出,乍一看却是个满面风霜的老船翁模样,而沙智常却不然,这厮长得五大三粗,手脚厚阔,颇有些凶横的模样。
仆一上船时,沙智常却眯着眼,好似个勤快的小渔家一般,直寻那提着包裹的李守真等人要搭把手,却被诸人冷眼推拒。
这沙智常也不恼,只笑嘻嘻的退到一旁闲看,不过这一看之下,沙智常却发现了一个令他颇为震惊的隐秘,六个稍后上船的婢女竟然各个貌美如花,气质非凡。
当然依照沙智常的脑瓜子是想不出如此清新脱俗的形容词的,作为佛门俗家武僧出身的他,倒是稍稍读过几本佛经,故而沙智常心中念叨的却是:
俺滴个佛爷啊!这些女菩萨又乱了俺的修持!
说起来佛教自汉时传入中原以来,因着各种各样的水土不服,由此也诞生了许多中原佛门所特有的五戒律,其中一条就是“不邪——淫”。
本来这一条是源自于对佛教发源地的三哥一族的本性限制,就三哥他们的那啥本性,后世人都知道,那可真是世间万物皆可三嫂,如妖娆的小蜥蜴,热气腾腾的摩托车排气管···(相比之下我们家的许仙、宁采臣、董永之流就稍显纯情了点)
不但后世三哥玩的开,古时候的三哥也玩得很花,由此却生生的教坏了那些早先被引入佛门的中土信众,这就导致了佛门在中土的开局很不顺,他们虽然多曾借助社会上层的力量兴盛一时,却总归挡不住人心向背,公序良俗的反噬,很是吃了好些波折。
因此佛门为了发展,就不得不对教派进行了本土化改造。如“不邪——淫”就变成了和尚不娶妻,戒淫戒色。
子曾经曰过: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孔子他老人家认为,渴了喝水、饿了吃饭与那啥,是人类生理本能所需的三种欲——望。
所以人类的某些生理需求只靠压制是压不住的,压得越狠,反弹或者说危害就越大,需要对其进行合理的疏导。
佛门就这一点来说可谓矫枉过正,自然也就造成了佛家子弟在那啥上比较容易上头失控。
而沙智常恰恰就比较符合这种状况,当他注意到六位剑姬的绝色魅力之时,那根被称作理智的弦顿时就崩裂了。
沙智常倒不是没有能力娶妻,只是他家乃是作得无本买卖的强人,纵然家资丰厚,可总归要受些家门背景影响,莫说那些高门大户高攀不起,便是在那些个小门小户里,却也休想能寻得真正出挑的浑家。
这沙智常却就看着六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便只她等对自家的容貌有所遮掩,其中风情却就好像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只些许渗漏便就让沙智常有些神魂颠倒,口水直流。
沙智常的心中此时却就回荡着一个念头,今夜不但要发财,却还要劫些色才好。
不过随着小诗的登船,无可回避的威能领域,却把沙智常那颗几乎按耐不住的心思给浇了一盆冰水,来自帝姬的威能压制让他有种想要跳船逃离的冲动。
好在他还有些许理智,便自尽可能的远离了小诗的位置坐下,只用复杂的目光不时偷瞟围着小诗端坐的剑姬们。
夜色下,一般人很难看清楚河面上的情况,想要在黄河上行船就得靠船老大的经验和技术。沙纪的行船本事着实高超,便是在水流湍急的黄河激流处行船,船上之人却也感觉不到多少颠簸。
沙纪驾着船很快就穿过了激流区,却来到了一处水流稍显平缓的水域。
那沙纪却忽然问道:“敢问诸位相公的水性如何?”
二狗与四个伴当对视了一眼,李助却开口问道:“我等几个皆不甚通水性,只不知船家问这个做甚?!”
沙纪笑道:“非是小老儿多嘴,而是担忧几位相公的安危却才问的。公等不知,这处水面唤作沉船滩,又名水鬼渡,乃是这河上的一处神异之地,但凡来此的船只,每年都要沉没几条祭了黄河龙君,保不齐小老儿这条船就撞了霉运。”
李助笑道:“我看船家的这船漆明板亮,应该是条上好的新船才对,如何能沉的了?”
沙纪摇头道:“你等却是不知,这处沉船是不论船只好坏的,有可能刚下水的新船渡了没几回就此沉了底,也有可能十几年的老船却能平安过水,一切都只看运气而已。”
李助皱眉道:“船家既然知晓这里危险,却又为何出船来载渡耶?”
沙纪故作悲苦的叹道:“没得法子,若得不出来作活,一家子老少都没得嚼谷。唉!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