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回头看了呼延平一眼,却笑道:“不必!当今官家可算是少有的英明之主,身边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当用的鹰犬,杀之可惜,且与他留着便是!”
只二狗这般评价哲宗颇让高公纪有些心塞,没办法,当今官家愈是英明果决,高家也就愈发的倒霉,高公纪作为高家当前的门面人物,自然是首当其冲。
让呼延平活着,最后受害的肯定会是高家人。
所以高公纪真的很想杀了呼延平,但是他又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对方,显然二狗等人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心中定计的高公纪当即喝道:“呼延统领,这陈家子颇有神行之术,只我一人拿他不得,且来助我!”
高公纪一边说着,一边挺起马槊对着二狗便刺了过去,他这一槊绝无任何留情的余地,当真是势若霹雳,快似雷霆,如此绝伦之一击。
便是正在高处奔来的呼延平见了,亦禁不住惊叹高公纪这厮武力之强横,果不愧是稳坐将门第一高手位置二十余载的传奇人物。
但是高公纪的一槊之威虽重,可刺不到人亦是白给。
被攻击的二狗只脚下一挫,整个人好似鬼魅一般的闪身出现在丈许之外,直让高公纪这貌似势在必得的一槊落到了空处。
高公纪心中忍不住赞叹二狗的神行之术简直就是异数,面上却故作焦急之色,大呼道:“小贼休得退避!且与洒家决一死战!”
然后他便驱马追赶二狗,只在这山坡之间,马速迟缓,行进笨拙,直让高公纪空有一身本事,却半点奈何二狗不得。
呼延平在上首看得焦急,他既惊讶于二狗的神出鬼没,又对高公纪的愚笨模样感到不可思议,却叫道:“留后!马上既然不便,何不下马步战?!”
高公纪闻言,却故作气急叫道:“你这厮休得聒噪!若得看不过,且来亲自拿这小子看看!”
呼延平还是第一次见得高公纪这般失态,心中颇有些感慨,只口中叫道:“哈哈!不消留后多言,某家便来拿这小贼便是!”
呼延平说着,便舞动水磨钢鞭跃步冲向背对着他的二狗,只不等他临近对手三步之内,二狗的身影却如水中花一般消散,并在一丈开外重新出现。
呼延平心中吃惊不已,但口中仍然大喝道:“呔!装神弄鬼之辈,且与俺纳命来!”他却挥舞着钢鞭再次扑向丈外的二狗,然后却又扑了一空。
如是再三之后,呼延平终于绝望的承认,他扑不到二狗,甚至连他的影子都捞不到半点儿。
方才他还暗笑高公纪那厮蠢笨,此刻思来自己只怕比之还要不堪,这让呼延平在绝望之余更添了些羞恼。
二狗戏耍了几下呼延平后,却自笑道:“呼延统领,方才你还言说要联合我等围杀高留后,现在见得高留后势强,却又反手来害我,尔这般旦夕覆变,势倾即反的做派,当真是令人齿冷!此无信之辈,小人哉!高公且须提防其一二为好!”
只二狗说完这般,便自闪身冲上那山丘顶上,须弥便不见了身影。
呼延平只看得咋舌,这厮的速度怎生这般诡异,这就是所谓的神行之术么!怎么与皇城司中秘传的神行之术相差如此之大?!
没错!大宋皇城司中确有秘传的【甲马神行】之术,习练者可日行千里,夜走八百,以之传讯送书比那驿所的八百里加急奏报还要快捷许多,就是此术对修习者的资质有极为特别的要求。
【甲马神行】之术虽然在长途赶路方面颇有神效,但对厮杀争斗之间的辗转腾挪却无丝毫益助,不然那就不是【神行术】,而是传说中的神通了。
呼延平自是不知道【神行术】与神通之间的差别,他终于明白,或者说自以为明白高公纪对那陈家子的觊觎之心的由来了。
有的这般神行秘法,别说高公纪,他呼延平也是十万个心动如麻啊!
呼延平见走了二狗,却暗自松了一口气,回头却对高公纪喝道:“高留后!你乃是世受皇恩的朝廷命臣,缘何无故对我皇城司出手,且杀伤我多名部下?!”
高公纪却冷然道:“呼延长顺(呼延平的字),当洒家不知你等出京所为何来么?!不要拿我高某人当傻子!我若不出手杀残你的部下,现在遭劫的恐怕就是洒家了!”
呼延平心中大惊,一边横鞭警戒,一边却争辩道:“高公莫受刚才那小儿的挑唆,我乃堂堂皇城司副统领,怎会与那般乡野小子有勾当,其人所言不可信也!”
高公纪冷笑道:“陈家子所言真假若何,呼延统领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又何必多言!现在洒家却要去追赶那小儿,汝去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