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阳公顿了一下铁杖,却大笑道:“汝这般弓箭,却杀不得我也!”
陈从善怒而射之,接连三矢俱被对方轻松躲过,只这时,罗统却以弹弓猝发一丸,正中那厮左眼。
申阳公疼得“哎吆”一声,当即丢了铁杖,捂着左眼,扭头便跑,边跑还边叫道:“汝等打我一丸,来日必让汝等偿得一命也!”
陈从善对着申阳公的后背连射几箭,不想那箭矢只破其衣,然后如中金铁一般坠落于地。
待得申阳公跑远了,陈从善顿弓忿然道:“算那厮逃的快,否则我定然射杀之!”
王吉却去捡拾申阳公丢失的铁杖,只一搭手却变了脸色。
王吉也是个力壮之人,平日里可提三四百斤之物行十余步,他竟不能撼动那铁杖些许,惊叫道:“忒重的铁杖,只怕不下千斤!那厮好大的气力,竟能拿动这般重物耶!”
陈从善等人听得,脸色更是大变,他等也不敢在这草亭歇息了,只匆匆的继续赶路。
一行人又走了半个时辰,止行进了不足十里。
时一朵云飘荡于半空,陈从善抬头看时,但见一个浑身惨白的身影自云中跳将出来,飞快的落到地上的罗统身侧。
罗统抬头,却见一个猴脸模样的家伙立于身前,只不等他有所动作,那猴脸怪物便探手捏住了他的脖颈,然后只一扯,便将他撕裂开来。
在场诸人无不被这惨烈的一幕吓得惊骇,而抬着小轿的两个轿夫更是骇得手脚酥软,自丢了轿子瘫倒在地上。
坐在轿子里的如春尚不知就里,她掀开轿帘探看,却被那猴脸怪物伸手捉出,挟在肋下哈哈一笑,道:“如此却省了些黄金,便拘得一个美人矣!”
言罢他却腾身飞起,挟着张如春冲入云间去了。
直到这时陈从善却才如梦初醒,他对着天空连声呼喊,却早就不见了那怪物和妻子的身影。
妻子丢失,伴当惨死,陈从善忍不住悲从中来,垂泪不已。
尔后陈从善带着仅剩的伴当王吉并两个轿夫,先收敛了罗统的遗骸,然后在周围一代寻找打听失踪的张如春,终究无甚收获。
眼见陈从善伤心欲绝,伴当王吉却劝道:“官人这般盲目寻找也不是办法。如今我等已然耽搁些时日,若得官人不赶快去得南雄就任,只怕不但找不得妇人,就连职差都要耽搁了去。莫若官人且先去南雄上任,待得聚些人手,寻几个得力臂助,然后再来寻夫人为妙。”
陈从善无法,却也只好应下。
于是两人并随来的轿夫过得梅岭道,又南行十余日,却才赶到南雄州,然后走马上任。
陈从善作得巡检,他一面勾当公事,一面时常差人往梅岭一带打探妻子下落,可惜一直无有甚消息。
如此三月有余,忽一日麾下小军来报:相公!祸事来了!
陈巡检问道:“有何祸事?”
小军道:“今有南雄府府尹下札付来军情,有一强人姓杨名三,绰号【拦路虎】,聚集了四五百个喽啰,却往南雄州而来,一路打破了好些个村子。府尹命巡检火速率领麾下所管一千兵马,关领了军器前去收捕,毋得延迟。”
陈巡检听得,却立刻点选兵马,开兵备库领了弓弩甲器,引着一千人马赶往贼人露迹之地。
南方多山嶂,陈巡检领千人兵马,一路迤逦,至贼人攻破不久的南林村,却不见贼人踪迹,只有些个本地村民在。
待他派人审问村民贼人去向,身后却杀出一彪人马,直骇得手下兵丁慌作一团,竟有些溃散的趋势。
陈巡检眼见不好,一面派人整备军伍,一面亲自率领亲军拦截贼人攻势。
陈巡检挺枪跃马冲至贼人阵前,连发弓箭射杀五六个贼人,直把贼人的势头唬得一滞。
不曾想对面立刻冲撞来一将,那厮看着颇有些面善,只使得一杆乌棒,却耍得精熟的杨家枪,杀的陈巡检只有些个招架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