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贺司焦急地转着圈,走来走去也想不到一个好法子,眼看着唐至初就要到跟前了,他想想还是溜吧。
“小矮子——”
唐至初一声就把他呵住,他只能认栽,表面笑嘻嘻,内心慌得一批。“至初,小雅,吃了吗?”
屠小雅朝他微微一笑,点点头。“吃过了。”
但唐至初可没那么好脾气,她一把揪起他的耳朵,疼得他嗷嗷直叫。“哎呦啊啊啊——至初你快放手,大哥,大哥饶命——”
唐至初松了手,双手环胸,昂起头,脸色严肃。“说吧,为什么躲我?”
“我……我没有。”他揉着耳朵,眼神躲闪。
“没有?昨晚约好了在西苑见面,你去哪里了?”
“我……”
“你什么你?还有,你今天见了我就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赵贺司心虚得不敢直视她,他既不想说谎,但也说不了实情,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唐至初瞪了他一眼,无奈得叹了口气,算了,既然他不想说,应该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她再问下去,就显得咄咄逼人了。“说吧,那只老鼠是谁?”
“啊——这——我……我没看清。”赵贺司咽了咽,头冒虚汗,双手搓弄着。
“信你个鬼。”他这副模样看一眼就知道铁定在撒谎,唐至初原本的计划是,她将出堂的消息放出去,诱使“老鼠”去告状,楚晓和琅弋守着男宿,小雅守着女宿,她原本以为小矮子最机灵,所以让他去守在“师堂”前。但到现在都快大半个月了,她每天都冒着被逐出学堂的危险去抓老鼠,老鼠没逮到,自己倒是快变成老鼠了。“你肯定知道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我真的不知道,至初你别问了。”赵贺司如坐针毡,他也备受煎熬,早知道一开始就不参与什么抓老鼠行动了,这下搞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算了,我不为难你了,你今晚不用去守师堂了。”
赵贺司喜出望外。“真的?”又拉下脸来,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还出去吗?”
“废话,今晚我让楚晓来守。”
赵贺司这下对唐至初是没辙了,她要是找琅弋,他还能从中周旋,但要是楚晓,他就没办法了。楚晓那个死脑筋,要是答应了至初,谁也动摇不了。
“至初,既然不让贺司参与,为何还要故意告诉他让楚晓来?”
“小雅,你觉得小矮子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屠小雅点点头,以赵贺司的能力,不可能守了大半个月一无所获的,很明显,他在说谎。“你是说,他被威胁了?”
“不一定是威胁,也有可能是想保护这个人。”
“那你今晚,真的还要出堂吗?”
“出,必须出,而且是我最后一次出堂。”唐至初一把揽过屠小雅的肩,凑到她耳朵旁说自己的想法,屠小雅恍然大悟,也不由得佩服起这个表面不学无术实则有勇有谋的女子。
“你今晚还要去找夫子吗?”赵贺司皱着眉,苦口婆心道:“要不然别去了吧,夫子他们抓不住至初的,而且她叫了楚晓,楚晓一定会告诉她的。”
“今晚是她最后一次出堂,我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追不到人,那就一边查寝,到时候她知道我又如何?她都被抓住了!而且说不定,她还会被逐出学堂。”
赵贺司看眼前的人面露凶色,不由得忐忑不安起来,同时也愧疚不已。
他既劝不了人不要去告状,也劝不了至初不要外出,这下是真的要出事了。
就在赵贺司坐立难安时,他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如果是他,说不定可以劝一劝至初。他一刻也不想耽搁,与人告辞了之后拔腿就跑。
“离苏,可算找到你了。”赵贺司从西苑跑到男宿,又从男宿跑到书阁,这才找到了人,跑得他是气喘吁吁,差点断气,但他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就将事情原委与宋离苏说清楚,希望他能出手帮忙。
可宋离苏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神色还出奇得冷漠,让人不禁心生怒火。“她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
“人人都说,内奸是你,所以大家排挤你,至初是为了给你打抱不平,才费尽心思要把人揪出来。不然你以为,以她逃跑的能力,会在乎有没有人捣乱吗?”
宋离苏放下手中的竹卷,向他行了一个礼,“多谢告知,离苏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