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小金撇嘴,“你肯定没想过这玩意能这么值钱——之前又不是没有过。之前帮街头张二,奶奶找孙子,废了好几天,最后也就收了人家两张肉饼。”
李雁瞪着他:“没大没小!我这是长线投资懂不懂?你没看到现在我每次去张二,奶那买饼肉都比别人多吗?”
门又响了,小金去开门,就是刚才还在说的张二,奶奶,老人家拿着两块饼,递给小金:“你们师徒俩吃点吧。这可怜的孩子,跟着师傅,三天饿九顿的。”
“奶奶,我这是在训练他辟谷。”李雁大声嚷嚷,要给自己正名!
“闭什么闭!”张二,奶奶瞪他,“你自己怎么知道在外面吃好的啊。”
李雁闭嘴,不和老人家计较。
等老太太走了之后,他手一伸,小金不情不愿将手中的饼给他,看着他当面一大口,忍不住直咽口水,呵呵一笑:“就算你不长线投资,张二,奶奶看到你这张脸,也会给你多放肉!”
李雁抄起手头的饼就往他脑袋上砸去:“说得好像我出卖色,相似的!”
小金顺手接住,也不嫌弃他咬过,大口吃起来:“你要是肯出卖色,相,我们还能天天在这吃饼?”
李雁气绝。
晾了半晌,捶胸顿足:“都是我这个管事不好,我没本事,害的分舵上下天天跟着我吃饼!”
小金不理他,端起扫帚开始扫地,李菩萨心肠好,三天哭两回,习惯就好。
蒋子文蹲在屋顶上,看着两人有来有回,对李雁倒是有了新的印象——
这人爱财撒谎小心眼,不过本性似乎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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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暖阳和煦,照的黑色的瓦片暖烘烘的。
若是能趴在上面,边上放碟瓜子,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放碗水盆羊肉,在眯两口小酒,下面徒弟忙着打点一切,自己只要做做白日梦,任柳絮飘一脸,什么都不想,那真是再美不过了。
阿嚏!
李雁眯着眼睛,皱了皱鼻子,也不知道哪个鬼在背后说他!
他看向院子,虽说春日的院子不像秋日那般,三两下就得扫一扫,可这满地花粉,小金一看就偷懒了。
我打个喷嚏不要紧,来了客人打喷嚏可怎么办。
“小金!”李雁吼道,“地怎么扫的?师傅不在你就偷懒是吧!”
“我可没偷懒。”小金不满地说,“我去捡银子补贴家用去了。”
“你就会诓你师傅,大街上哪来银子让你捡!”李雁抬起手就要抽他,“小小年纪不学好还撒谎了!你这胡说八道的嘴跟谁学来的?”
小金举着个玉簪子,正好挡在他的巴掌前:“我真捡到了!”
李雁不管三七二十一,劈手夺过,拿着簪子就敲他脑袋:“这簪子肯定不是普通人能带得起的,到时候失主寻来,说你偷了人家东西,压到城主府,你师傅我可不出来替你说情!”
小金抱着脑袋:“又不是我一个!这条街都去了,听说侯府都有人去呢。”
李雁手下动作不停,却不由自主和邓通对视一眼:“你从哪捡的?”
“自然是北邙山。”
李雁一个巴掌呼在了徒弟脑袋上:“那边刚死人,你就去。”
“这地上哪儿没死过人!”小金犟嘴,委屈死了都,他师傅居然不夸他,还把他骂了一顿!
李雁连打带踢,赶着小金去了后院,眼见追不上,叉着腰指着他的背影说:“你下次再给我知道往那边跑,你就死在外面别回来了!”
“我就跑!”小金从后门窜了出去,足尖一点,跳下临街小河,在冰面上点了两下,才跃到对岸。
春日的河流渐渐活络起来,冰层尚未完全溶解,只是有了裂缝,嘎吱作响。冰面之下,水流不安分地涌动着,若不能将冰面破开,恐怕随时会有一场凌汛。
“我看你是迟早要捅娄子!”李雁伸着脑袋对着外面大骂一声,砰地关上了门。
转身脸变沉了下来,能滴出水。
邓通大马金刀侧坐在偏房的桌边等着他,端的是个三堂会审的架势——虽然现在此处就他一个人。
“你徒儿可是什么都敢往回捡啊。”他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