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将是他做出这道题,最关键的那个解。
另一头,祝容站在室内冷冷地注视着神婆。
“你就算说出朵花来我也不可能喝那玩意儿,和信不信你没关系。”
“哎,先别着急。”神婆摆了摆手,端起那杯淡灰色的液体在室内踱步,一边走一边不经意地摇晃铃铛,“你是担心这东西有害吧?你且看我先喝一口,就知道有事没事……”
她说着便将液体一饮而尽,而后定下身来看着祝容,“怎么样,我还好好的。这药粉可以巩固你的元神,喝了不仅能保你不被魍魉上身,还能助你强身健体,远离病痛,益寿延年,祛邪祛污……”
神婆开始把他当成老年人一样忽悠,可祝容根本没有听进去她的话,他全身心只关注到神婆走路时不自觉踮起的脚尖上了。
明明之前在外面做法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的,当时她还保持着一个正常的人体应该有的走路姿势。
就好像这短短时间内有什么契机将她彻底改变了似的。
什么人走路垫脚?
鬼,或者被鬼附身的人。
祝容的脸色难看起来,他不怕怪人,却恐惧一切超出掌控的非人事物。
说恐惧却也不恰当,该说是无法忍受,厌恶,和妄图消除。
“你可知道这村中危机四伏,脏东西数不胜数?魑魅魍魉都指着借你的身子往生,离开这片被诅咒的地域,你现在看不出来,可时间越久,那些脏东西会陆续发觉异常,届时你将沦落到多危险的境地?只要喝下我的符水,保你不被脏污入侵!”神婆说话间已经凑到他身前来,仰头盯视着他,铃铛摇得越来越响,细声道:“如何?喝了吧……”
祝容闭口不答,俯视着神婆浑浊的眼睛。
他片刻的沉默或许被当成了神志削减的象征,神婆脸上现出急色,直接用手来抓他,试图和他贴到一起。
“喝了,忘记一切烦恼,忘记一切痛苦,喝了……”她口中还疯疯癫癫地念诵着,高举起手把杯口送到他唇边。
祝容忽地一手将她完全制住,一手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陶瓷杯,照着神婆的脑袋狠狠砸了过去。
“啊啊!!你……你做什么?”
神婆哀嚎着捂住头后退了半步,那个杯子的底部立刻沾上了深重而粘稠的污血,滚落到地上啪嚓一声摔碎了。
杯子里残留的液体流出来,与污血不能相容,呈现出另一种胶状的灰白。
“手滑了。”祝容抓起还稍微干净的碎瓷片,强忍着恶心去盛那诡异的液体,端在手中就往神婆嘴里送,“来,喜欢喝,继续喝两口给我看看。”
神婆有些畏惧地看着他靠近,正要闪躲却被送了一嘴的瓷片。
“唔……”她的口腔中品味到某种极具腐蚀意味的东西,立刻呕吐着尖叫起来,身体抽搐着后缩,面对祝容又一次送来的瓷片不停甩头躲避,一直到头被甩掉了。
——尖叫声戛然而止。
那颗独自脱走的头上神婆的两眼翻白,转瞬间面色青紫,而她的身体直愣愣地倒下,露出一副被禽类啄食过的残缺相。
祝容的身体也是一僵,他仿佛霎时清醒,这才感受到手掌中传来的痛意,他扫了一眼地上的惨状,喉结一滚,收回视线大步走向门口,推门想走却发现门像是被焊死一样。
被绑在椅子上一直安静的女孩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用眼睛斜睨着神婆的尸体,脖子开始左右乱晃,如同一只鸡在进食前表现出的兴奋。
祝容看到她这副样子,手掌麻木地抽动了两下,他走上前去,粗暴地把她的嘴巴里塞着的麻布给拽了出来。
“你也想解脱,是吧?”他问道,“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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