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她愤怒地骂着,仿佛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一群丫鬟战战兢兢地站在屋外,听着贵女的怒喝,不明白为什么对胡轻侯是山贼大当家的事情如此愤怒。
……
另一个府邸中,一个贵女脸色惨白地站着。
她的娘亲厉声呵斥道:“我早就说了,千万不能学胡轻侯,一个女子怎么可以当官?女子就该在家里足不出户,相夫教子。”
那娘亲重重一掌拍在案几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一个女子最大的光荣就是给丈夫生儿子!”
“一个女子最大的品德就是贤惠,自己生不出儿子就给丈夫纳妾生儿子!”
“一个女子最重要的就是仪态,走路要有走路的仪态,肩膀不能晃,头不能慌,脚步不能快。”
“吃饭要有吃饭的规矩,不能上桌,不能吃家里最好的菜肴。”
“一个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尊重丈夫,把丈夫当做天,在丈夫面前永远要低着头。”
“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技能就是讨好丈夫,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在平时,丈夫的疼爱才是女人的立身之本。”
那娘亲厉声道:“你整日想着读书,吟诗,这些事情能够讨好丈夫吗?”
“丈夫是因为你漂亮,会讨好她而多陪你几晚,还是会因为你读了几本书会多陪你几晚?”
那娘亲厉声道:“胡轻侯是个山贼,不但嫁不出去,死无葬身之地的!”
“你想要过得幸福圆满,富贵荣华,那就听娘亲的话,多学一些狐媚手段。”
“哪怕你喜欢看书,也要看《女诫》!”
“世上唯有讲究礼仪,讲究规矩的女人才能幸福,只有女山贼才不讲礼仪和规矩!”
那年轻女子老老实实地听着,只觉做女人真是可怜,天下这么大,竟然只有一个小小的宅院属于自己。
……
某个官员家中,一个贵公子焦急地走来走去,不时望着大门,问道:“父亲还没回来吗?”
仆役摇头,第一百次回答:“公子,还早着呢,莫说老爷今日只怕有大事,回不来,只说平时也没回来呢。”
那贵公子不理睬,只是不断地来回踱步,又不时伸长脖子看大门。
他脚步越走越快,喃喃声越来越大,最后宛如怒吼:“一个贱人竟然当了官!竟然还逼得父亲当众打我!本公子若是不杀了这个贱人,以后怎么见人!”
胡轻侯是县尉,是皇帝的密探,他受到的耻辱必须忍耐,常山王刘暠都在忍耐,他不过是一个官员的儿子,自然更加必须忍耐。
可是,假如胡轻侯不过是一个山贼,而且是杀官造反的山贼,那么就是胡轻侯付出血的代价的时候了。
那公子怒吼着:“我要将胡轻侯碎尸万段!”
家中的女眷大力支持:“就该将胡轻侯碎尸万段!”自家的宝贝儿子被一个女山贼羞辱了,碎尸万段都是便宜了她。
虽然胡轻侯还没到元氏城,案件的内容也没有公布,但是整个元氏城的人都认定胡轻侯死定了。
杀官,造反,妥妥的死罪。
有人开始在菜市口附近的酒楼预定位置,若是迟了就没有好位置可以看到胡轻侯被砍头了。
有人准备爆竹,若是胡轻侯死了,那么必须放爆竹庆祝。
……
一辆马车驶入了元氏城。
城门口,有人远远地就欢喜地叫道:“是胡轻侯来了!”
有人仔细地看,不屑地道:“胡说八道,那是张家的马车。”
好些人一齐叹气,深深失望,怎么胡轻侯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