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关外,数万新招募的士卒大声叫嚷:“杀!”然后一齐砍出了手里的刀剑。
皇甫高微微摇头,这数万人阵型都站不整齐,没有两三个月的训练就是一群穿着官兵衣衫的百姓而已,但朝廷绝不会允许他在这里训练两三个月的。
“无妨,黄巾贼人也是百姓。”卢植微笑道。
他有平叛的经验,知道作乱的百姓都是什么德行。
暴民只会抢劫,而且只会对手无刀剑的可怜无辜百姓残暴,见了官兵只会逃命,有数千北军精锐作为骨干,眼前新招募的数万士卒绝对够用了。
皇甫高点头,恭敬地道:“不错,我等定然可以获胜。”
卢植见皇甫高态度恭敬,暗暗叹息,论军功,他怎么能够与将门子弟比?
但是他是门阀子弟,大儒弟子,学问高深,弟子无数,妥妥的士人顶层,与想做士人而不成的皇甫高相比真是天上地下。
卢植温和地以皇甫高的字相称,道:“义真,你若是去冀州,只怕凶多吉少。”
铜马朝谁不知道皇甫高与胡轻侯的过节,皇甫高此去受胡轻侯节制,定然是凶多吉少。
皇甫高笑道:“卢将军见笑了,在下根本不惧怕胡轻侯。”
他见卢植微微皱眉,很清楚卢植被的“卢将军”以及“在下”恶心了,但是他毫无办法。
他的年龄比卢植起码大了十岁,难道称呼卢植为“卢兄”?那还不如称呼“卢叔叔”了!
至于称呼卢植的字,他想都不敢想。卢植地位比他高,称呼他的字是平易近人,他也配称呼卢植的字?
皇甫高只能用“卢将军”和“在下”保持谦卑恭敬以及最后一丝尊严。
他故作不知卢植的厌恶,继续道:“胡轻侯想要杀在下,可是也要能够看得见在下。”
皇甫高微笑着道:“在下根本不会北上冀州,而是去幽州。”
他笑道:“在下率军一路向东,先到陈留,而后按理应该向北至郑,而后至巨鹿,至常山国。”
“可是在下到了陈留后却会向东去濮阳,而后继续沿黄河向东去济北,这才向北入青州,经平原,入冀州渤海郡,取南皮,而后继续向北入幽州。”
皇甫高微笑着:“如此,在下绝不会与胡轻侯碰面,又定了冀州东面和幽州,胡轻侯能耐我何?”
卢植心中想着皇甫高的路线,皇甫高自从进入冀州自后与胡轻侯所在的常山国几乎隔着整个冀州,真是小心到了极点。
他微笑着道:“皇甫将军果然是沙场老将,此去定然会马到成功。”
皇甫高听着“皇甫将军”,笑着道:“托福,托福。”心中对卢植的冷淡又是无奈,又是愤怒。
你丫命好,可以随便叫人“字”,老夫命不好,恭敬对待你,反而有错了?你以为你热脸贴了冷屁股,就没想过老夫的处境?
这“共情”一字果然虚假极了。
卢植拂袖而去,皇甫高的副将只能尴尬地继续道:“将军,胡轻侯可不好对付,会不会看穿了我们的计划?”
温县外的伏击给副将留下了深刻印象,丝毫不敢小看胡轻侯。
皇甫高点头道:“胡轻侯当然看破了老夫的计划。”
副将大惊,又笑道:“原来将军的计划不是真的。”
皇甫高摇头笑道:“老夫的字句句是真。”他怎么敢欺骗卢植?
皇甫高道:“老夫的计划是真,胡轻侯看破了老夫的计划也是真。”
他笑着道:“可是,那又怎么样?”
“老夫料想胡轻侯此刻正在集中兵力击杀张角。”
“张角兵多,胡轻侯兵少;张角在冀州经营十几年,胡轻侯毫无根基。”
“胡轻侯怎么可能拿下了张角?”
皇甫高冷笑:“胡轻侯看穿了老夫的计划,照样拿老夫无可奈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