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揭开了宽边帽,小脸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没多久脸颊就冻红了,又打了个寒颤。
于是调整姿势,往里蹭了蹭,靠着加里克胸膛那一侧避避斜飞的细雨。
主力部队的骑兵们见着加里克和水鹊亲密无间的姿势,一时间视线不知道该不该放在他们身上。
其中一人对路易斯家族成员的情况不太了解,平时常常被外遣任务,也不怎么与见习骑士这边来往,只知道两人是继兄弟。
关心地问:“鹊骑士还有腿疾?天寒地冻,岂不是难受极了?”
加里克解释:“嗯,他以前不方便走路,是经过司铎大人治疗才好转许多,所以比别人晚入学好几年。”
至于别人问的后一个问题。
加里克煞有其事地说:“当然难受了,难受得我们鹊骑士要悄悄掉金豆豆了。”
那……
鹊骑士要是哭起来,一定也是好看的。
数道视线向加里克怀中瞥过去。
掉眼泪可不是和骑士这个词搭边的行为。
但他们就是控制不住地想象到对方掉眼泪的样子。
因为皮肤又细又白,所以眼圈稍微一红就相当显眼,眼泪会像大贵族喜欢收集的珍珠一样,断了线的小珍珠直往下掉。
骑士们想着,甚至在原地停滞了动作,连后勤队伍叫他们一起过来卸下马匹驮着的帐篷、粮食、衣服还有粮草,也没听见。
自从加里克成为圣廷骑士团的授剑骑士以来,总是被外遣,水鹊已经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和这位兄长见面了,没想到加里克还是这么讨人厌。
加里克下马后就卸了头盔。
因此水鹊可以轻易地一抬手就扯住对方的头发。
加里克当即龇牙咧嘴,倒吸凉气。
这是招惹了恶魔幼弟的后果。
不过之前那么长时间相处一个屋檐下,加里克早知道自己的好幼弟最是心思思敏感柔软,这扯一下他就是三分疼也装出了十分。
水鹊看他的反应,还以为自己真的扯痛了他,慢半拍地撒开手,试探地问:“我弄痛你了吗?”
“没有。”加里克呲个大牙,傻气地笑。
水鹊简直要烦死他了。
好在加里克没有再继续惹他,将他放到另一边有遮挡的位置,底下坐着干草堆,就自己收拾收拾开始搭帐篷。
先抵达的主力部队都是骑兵,外遣执行任务的经验丰富,扎帐篷的动作利索,速度极快。
营地中央的区域是供教会人员与骑士团的团长、各护卫队骑士团队长居住的,帐篷也更大,环绕在外周围的较小帐篷,则是骑士、扈从和其他兵士们居住的场所。
圆形的帐篷,中心用柱子撑起来,帐篷的尖顶还装饰有图瓦圣廷的纹章。
水鹊的脚冰冰凉凉,冻得刺骨,连带着轻微发疼。
也走不了,坐在草垛上百无聊赖,听着雨滴叮叮咚咚打在临时遮雨棚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