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里克搭帐篷还需要一段时间,男仆里昂在帮忙。
在临时遮雨棚内工作的后勤扈从,埋头捣鼓,终于生起了篝火。
一个铁锅吊着,架在火焰上,里面放了煮蘑菇汤的食材。
木柴半干半润,之前由马驮着,外层被雨水打湿过。
这种柴烧起火来最令人难受,噼噼啪啪响,灰烟缭绕的。
柴芯裂开的地方冒出白泡,咕嘟咕嘟好像在煮粥,听得人昏昏欲睡。
水鹊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了,但手冷脚冷,让他是眯一会儿也眯不安稳。
他离火堆还有点距离,于是轻声去问负责生火的扈从,“你能不能把我抱到离火堆近一点的地方坐下?”
那个扈从转过头,反应了好一会儿,脸忽地红了,讷讷点头,“当然,当然可以,尊贵的骑士阁下。”
扈从站起来,仔仔细细地在裤子上擦拭手心的木灰。
还没等他擦干净,人高马大的骑士,默不作声地过来,一手托着水鹊的膝弯,一手放在腰后,“失礼了。”
阿瑞德抱水鹊到篝火边,放在草垛上。
灰烬飞舞,木柴哔哔剥剥。
这才感受到一点热度。
水鹊忍不住双手撑开手心,往前伸,更靠近火源。
抬眼对骑士道:“谢谢你,阿瑞德。”
阿瑞德立在原地,启唇又合上。
他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水鹊。
正直的骑兵队长,家族历代忠于圣灵,曾祖父甚至是屠龙斗士,打败了黑龙这样的恶魔象征,一辈子恪守清规。
阿瑞德在禁闭室的一段时间,备受煎熬,除却必要的惩罚,更主要的是对自己内心的拷问。
他几乎整日整夜难以合眼,就是合眼了,脑海也一片混沌,总是映出水鹊那天的样子。
小脸粉腻,斗篷下的裙装胸口勒得似乎有些紧了,视线稍微从高往下瞥就能见到边缘勒出来的一点儿软嫩的肉。
唇亲得鼓胀,嘴巴内侧的颊肉多舔舐几下就会洇出甜腻的水来。
在冰冷的禁闭室,阿瑞德带着一身伤,整夜辗转反侧。
水鹊看他站在那,也不说话的样子,才反应过来有点尴尬,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调整了坐姿。
阿瑞德却以为他的动作是因为坐在草堆上不舒服了。
解下外衣,展平了让水鹊垫着坐。
水鹊小声地和他道谢,留意到对方眼底下的青黑倦色,眼白里也泛着红血丝。
状态比以前差了很多。
水鹊闻到空气里有轻微的血气,仔细去看发现是阿瑞德肩膀处又在渗血,不过没有那天的夸张,这次的出血量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