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害怕,越是顺从,许呈见便会对她越温柔。
眼下许呈见竟将她轻轻拥在胸膛前,她侧耳便能清晰听到他的心跳,她在他怀里慢慢睁眼,一双明眸中毫无恐惧,只有冷酷的恨意。
她知道,许呈见这颗心,是这世上最冷的心,她绝对不会信他真心在宽慰她。
不过是驭人之术罢了。
阿巳自持着,与他演戏。
他良久松开了她,将她引到了屋顶,还给了她一些防身的物件。
“你近日受伤,若非万不得已,别催动内力,那督军参谋,来日再杀也不迟。”
他沉声嘱咐道,将一叠淬毒银针包裹成一捆,直接送给她。
“若是遇到危险便直接放暗器脱身,不可缠斗。”
她眼中发怔,嘴上却乖巧地应道:“好。”
然后她转身便从昨日的路线走掉。
褚西沉已经在屋内了,见她珊珊来迟,倒也不问她去了何处。
她无声一笑,一脸神秘地说:“我今日帮了你一把,你该如何谢我?”
他笑如春温,云淡风轻,“我也帮了你一把,你该如何谢我?”
“北秦使节想揭穿你的身份,我方才将他们割喉了,此事传回北秦,会影响两国建交,说不定……会引发边疆战乱。”
阿巳在心里权衡了几分,如果褚西沉的身份被当众解开,他俩都得死。
“我衡量过两端风险,我还是决定杀人,只要不留痕迹,你我都可以活,北秦如今被大皇子把持朝政,忙着内斗,想来也无暇发起大规模战争。”
阿巳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她的每一步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话音一落,她看向褚西沉,示意他说点什么。
“今晚督军参谋会因饮酒过量而跌入河中一命呜呼,我已经安排妥当。”
褚西沉浅牵唇角,眼中却有些落寞,“杀了督军参谋,也许你能离自由更近一步。”
阿巳淡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许呈见那边加码的事情,还需要杀一个孟家大公子,才作数。
但是无论怎样,他们都彼此为对方做了一件事,还阴差阳错地发生在同一天。
“好,在离别前,我们还可以再喝一次酒。”
她认为和褚西沉一起共饮是不错的,他们可以交流更多的心声。
她是父母不详的孤儿,他虽有父母却还是成为宫闱斗争的牺牲品,母妃被人构陷与外臣通奸,死于内官乱刀之下,连他也被逐出京师流放苦寒之地。
他又何尝不是可怜人呢。
想到这里,阿巳对他生出了几分英雄惜别之情。
褚西沉凝视着她,半晌才轻声答应道:“好。”
还差最后一步,除掉孟家大公子孟修,就可以了。
但是她不了解孟修,只知他无限袒护自己的胞妹孟亦柳。
她想起上次对孟亦柳放冷箭,孟修虽愤慨,但也明事理,知道自家妹妹向来任性,倒也没有为难阿巳。
她想不明白为何这样一个人,为何能成为许呈见的眼中钉。
杀督军参谋也就算了,毕竟那对许呈见和临渊阁都是有一定的好处的,但是孟修并未直接妨碍谁的路,为何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