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泠歌把蓝陌叫住,随即段泠歌离开餐桌,走到旁边的茶案前坐在了软席上。她浅浅一笑,淡声说:“蓝陌过来坐。”
“蓝陌遵命。”蓝陌拱手,跟在段泠歌身侧跽坐在软席上,拿起了茶具为段泠歌沏茶。
段泠歌也很有耐心,默默地看着蓝陌沏茶的动作,等了半天,蓝陌始终不吭声。段泠歌只得主动问:“蓝陌,你和房翠娇现今是怎么回事?”
蓝陌眸光一暗,说:“公主殿下,蓝陌已想明白,今生认定她。就算是她待蓝陌不是真心的,蓝陌也甘之如饴。”
“噢?她要不是真心的,这日子怎过下去?”段泠歌表情清和,不动声色。
“呃这个……”蓝陌苦笑说:“若她喜欢蓝陌的权势,蓝陌就努力在公主身边当大官。若她喜欢钱财,蓝陌就把俸禄都给她,呃……或许我可让小竹子教我些生财之道。总之蓝陌已经决意如此,请公主成全。”
段泠歌终于叹气:“唉,木头!你要的不是我成全,而是你自己,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你的这些话,恳切情真,和房翠娇说去呀,你对我说有何用。再说了,你觉得那房娘子待你不是真心的?
“嗯……蓝陌让她伤心了。她现在不喜欢我了。”蓝陌本就话少,一句话说得委屈,蓝陌低着头无比丧气。
段泠歌笑了,一手抬起袖掩嘴,忍不住另一手摸了摸蓝陌的头:“我的傻蓝陌哟,她怎么会不喜欢你。你以为,你受了伤,是谁日日在照顾你?我的风眩疾犯了,你为了警戒拖着伤硬抗,人都差点病坏了,是谁给你熬药、谁给你洗一日换好几次的带血衫子?”
蓝陌脸红,拜倒在段泠歌面前,就像一个犯错的孩童乖乖的:“蓝陌失态,让公主见笑了。”
段泠歌还是笑着,她说:“我不笑你。但是啊,房翠娇除了每日管一管商号的事,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亲自给你熬药、亲自给你浣洗衣衫。她手腕上有伤,你也没注意吧,宫娥说,她是煎药的时候烫伤的,却还是坚持亲自为你洗衣衫。上次我见到她时,那烫伤被皂水浸得目不忍视,就这样了她也从未抱怨过一句,只是默默地对你好。她这不是喜欢你是什么?她这不是真心的是什么?”
“啊?”蓝陌听得愣怔了。她听到房翠娇这样对她,心里又酸又甜好像被什么塞满了,心脏被胀得鼓鼓的,快要爆发开来。可是又听说房翠娇手上因此受伤,蓝陌的心又疼起来。
一时间,心里百样感觉,蓝陌就这么呆呆地盯着段泠歌看,都不知道作何反应了。
然后,夏旅思一进来,看见的就是这般情形。夏旅思顿时就不干了:“你们在干啥?”
她三两步跑过去,一屁股挤开蓝陌,龇牙咧嘴地对蓝陌说:“不是,你有老婆你不去,你搁这让我老婆摸你的头做什么?公主姐姐——”
夏旅思一把扑过去扑在段泠歌的腿上,嚎嚎叫起来:“你都没这样疼过我,你怎这样待她?你摸我,你叫我小宝贝!”
突然来了搅浑水的,蓝陌被夏旅思暗中踹了几下,总算识趣了,知道夏旅思这是赶自己借故告退,去找房翠娇去。于是蓝陌跪在软席上拜了拜,径直离去。
夏旅思这厢还在滚来滚去,段泠歌按住她,笑说:“可以了,蓝陌已经走了。”
段泠歌知道夏旅思是借故让蓝陌早点走、催着蓝陌去找房翠娇,又怕她不喜蓝陌为儿女情长的事随意离守,所以又耍心机闹了这么一出。
夏旅思抬起头来,撇撇嘴:“干嘛,人家不是开玩笑的。公主姐姐都没那样疼过我,你还说她是你的傻蓝陌!那我是什么?”
段泠歌顿时哭笑不得,“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耳朵怎那么尖。”
“我不管,我也要!哦不对,你只能摸我,只能说我是你的谁谁,你是我一个人的。”好气哦,夏旅思越想越不得劲,要说起来段泠歌和蓝陌从少女时就一起长大的,和蓝陌那榆木憨憨在一起的时间比她长多了!
“你这醋吃得好没道理呀!”段泠歌忍俊不禁地笑了。
“我都吃醋了我还要什么道理。”夏旅思说得理直气壮,“那姐姐还爱我不。”
“爱呀。”段泠歌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姐姐只爱你,只疼你。如果说我的人生注定亲缘单薄,那我只要有你一个人就够了,失去所有人都在所不惜,只要有你。”
夏旅思听得眼一热,她扑在段泠歌身上搂她的腰:“公主的甜言蜜语不常说,说一次就是这样霸道飒气,老婆,你的御姐范御到我了!”
段泠歌愣了一下,然后认真思考起来。她最近每次听到没听过的词都会认真求教:“飒气是什么气?御姐又是什么?”
“哈哈!”夏旅思大笑起来,叽咕叽咕地抱着段泠歌解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