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极快地就从喉咙里溜了出去,好像已经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透气的机会。
陵愿先是一怔然后便俯下身,视线幽暗得像是月色都找不到的深潭。
他身上的气味再一次包围了顾翕张开的毛孔,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是在复刻生命。
“噢。”
陵愿看着顾翕气急败坏又无法躲避的脸。
“哥哥看到了呀。”
他轻轻笑,就像是那只狐狸一样讨厌。
“你烦不烦,烦死你了。”
顾翕被弄的十分窘况,他还没这么丢脸过。
“你闭嘴啊!”
顾翕拿过一个枕头就闷到了陵愿的脸上。
陵愿被盖了个正着。
他也没挣扎,就是撑在顾翕身上,枕头里传出闷闷地声音,说道:“如果不看我,哥哥可以说真话吗?”
顾翕脸上的绯色渐渐褪去,他不知道为什么陵愿要突然这么说。
但是他觉得如果这次,他没有答应陵愿的话,他抓住的唯一绳子会断掉,风筝会走,而他则会掉进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
“哥哥不用说话,只要点头,或者摇头。”
陵愿主动拿过枕头,挡住了视线。
顾翕不知道他要问什么,但已经开始紧张,仿佛是顾安月从前喝醉了酒,在房间里找他的情景。
而他在衣柜里,退无可退。
陵愿的一只手悄悄握住了顾翕的手腕。
他的手心是温暖的,像秋天的麦穗。
“我并不是谁的替代品,对吧?”
“……”
“如果,我和别人在一起,谈恋爱,结婚,从此远离了一个叫顾翕的人,哥哥会不会哭呢?”
“……”
“哥哥其实,很害怕我真的,走了不回来,喜欢上别的人,对不对?”
“……”
万物生
这世上最令人没有把握的事,莫过于你无法确定你所在乎的人是否对你怀有同样的感情。
“陵愿,我说你,真的是幼稚还是蠢啊?”
顾翕声音有些虚弱,却又染上了平时的刻薄。
“你既然问了,为什么不敢看呢?”
装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实际上也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