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韶言叹气,“你,我没想到,你居然肯救他?”
“怎么?不行吗,难道在你眼里我是睚眦必报的一个人?”
“那倒也不是。”
“你有好好看过你哥现在的样子吗?没有吧?你真应该去看一看。你若看了,就知道我所言非虚。”
韶清乐问:“你们一家到底得罪了什么东西?它本来可以对你们赶尽杀绝,却只对韶景一个动手。只一个韶景,就把你们家搅得天翻地覆。”
韶言苦笑:“我也说不清楚。”
“你哥,不出意外,怕是活不过今年。”他说,“杀人还要诛心,你们得罪的这玩意儿就是要折磨韶俊策和池清芷,再连带一个你。”
“好恶毒。”韶言叹气。
“那你,你又为什么要救他?”他问韶清乐
“为什么?”韶清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说:“你不懂。
”
“我在养蛊呢。”
他笑得也很恶毒,好像和韶景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真的不懂,你和他这些年到底是有什么恩怨,能让你对他恨之入骨。”
韶清乐想了想,道:“快二十年了,桩桩件件小事合在一起,我讨厌他,恨他,不应该吗?”
“那也不必……”
“你不懂。”韶清乐打断他,“我这半辈子过得太顺遂了,所以那么一丁点的不愉快在我心里都是个疙瘩。韶景是我眼中钉肉中刺,他死了,我的那一丁点不愉快也没有了。”
“韶景也是这么想的。如果今天躺在那里发烂发臭的是我,他也会兴高采烈地盼我早些死。”
“但其实——”韶清乐话锋一转,“你更应该希望他死。”
“……我从没有想过。”韶言很镇静,“亲兄弟,不该那样。”
“你真的甘心?”韶清乐步步紧逼,“你哪里不如他?就因为比他从娘胎里晚爬出来一年,你让那——”
“我甘心。”韶言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韶景要是死了,他得到的一切都是你的!”
“我要那些有什么用?”韶言双手合十,“你们放过我行吗?我就想找个干净地方过清净日子,我得罪谁了?”
“你承了这个姓,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
“那我就出家做和尚去。”
“嘿!”韶清乐被他噎个半死。
“我还有两个兄弟呢,就算我兄长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也轮不到……”
“要是他们
都死了呢?”
“什么?”韶言大吃一惊。
“还有韶俊策和池清芷,要是他们都死了呢?”
“那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韶清乐冷笑,“元英,还有你祖父,他们哪个不是如此?”
“没有这个必要吧。”韶言揉了揉额角,叹气:“这话你只能私下和我说,就这一次,可不能再提起。至于今日……你什么也没说过,我也什么都没听到。”
韶清乐直摇头:“你是真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