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吭声,拿干净的毛巾给桓季擦拭身体。
“怎么能让我姐夫遭这罪?你好歹把他身上的蛆清理一下啊。”韶言心疼了。
萧鹿衔道:“那蛆是我故意放上去吃腐肉的。”
“哎呀。”
韶言手太快了。
“真不能救?”
“病入膏肓,药石无医。”萧鹿衔瞥了韶言一眼,“那毒,在全身的骨头里。难道我还能把他的骨头拆下来,等毒脓放出去再重新装上?”
“太晚了,要是早一个月兴许还有救。不过,就算不死也得没半条命。”
萧鹿衔往门外看了一眼:“你阿姐无子嗣,只怕这个寡妇也难当啊。”
*
“咳,咳咳咳……”
韶华的反应很不对劲。
韶清乐看她的样子,想起曲阿玉和池遇云,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往左瞥一眼,韩玉那张脸真让人心烦。韶清乐“啧”了一声,用手指勾住韶华腕上的翠镯子。
“啊……”
他掐着她的脉。
她不动了。片刻后,韶清乐的脸色变得很精彩。
“快四个月了。”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话,“你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韶华愣住了。
她确实无心关注这个,有太多太多更重要事情等着她,折磨着她,让她将久久不曾光临的癸水归结于伤神。
毁了,这下是真毁了。韶清乐眼珠子转着,心想这真是大事不妙……也许对韶氏来讲是件好事。但太突然,把局面推向了一个难以预测的方向。这、这、这!他自己
一个人是想不通了。
顾不得屋里那半死不活的腐肉,韶清乐大喊韶言让他快些出来,有要事和他商议。
韶言走出来,韶清乐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话。
哎呦,始料未及。
这事在韶言预料之外,还得从长计议。
姐弟两个要说点不能让外人听见的悄悄话,韶清乐识趣地拉上萧鹿衔走开。这屋里一时间就剩下韶氏姐弟两个人,哦,还有个半死不活的桓季。
可就算话被他听去,又能怎样呢?
韶氏姐弟都忧心忡忡,各有各的顾虑,不知从何处说起。
话匣子由韶言先打开,他问韶华的近况,和桓氏如今的形势。
韶华呆愣愣的,看起来颇有几分失魂落魄的意味。
她把话说净了,韶言听罢,沉思片刻,问她:“阿姐你如何打算呢?”
这女子不言语。
她咬着嘴唇,目光放空,半天默默无语。
“你说我是不是不该——”
那几个字在舌尖发烫,无论如何吐不出。她惊惧异常,眼神飞快地从旁边半死不活的丈夫身上扫过,却像心虚一般不敢停留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