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上山还抱着孩子呀,山上露重风寒,小孩子容易生病的。”
“他离不开我呀。”徐媛真也很无奈,掐了掐孩子的小脸。“没事,他身体没那么弱。”
韶言也逗弄了一会儿小孩,顺口问徐媛真:“他叫什么?”
徐
媛真答:“长宁。”
……长宁,君长宁。
韶言恍惚了一下。
“怎么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他喃喃自语,徐媛真却听到了,以为韶言是说这名字俗。她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旁边的丈夫。
“这几年经历了那么多事,我倒是看透了!为人父母的,有几个不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我却觉得那没什么好。”她轻声说,“我的孩子,我只希望他平安长宁。”
她丈夫也附和。
“……”韶言看那酣睡的小孩,那小孩憨厚可爱,肥得像头小猪,难为徐媛真抱着他走了一路。
韶言笑出声:
“也是。”
*
他不太爱勉强自己。
“韶”这个姓,他其实不怎么喜欢。只是以前还能忍,安抚自己不过是一个姓而已。但现在,他不想忍了。
旁人尊称他一声“先生”,前头通常放一个姓。但由于韶言不喜欢,多次纠正之下,终于改成让他勉强满意的称呼。姓虽然他不喜欢,但名字还是很喜欢的。
凌若暄听闻他回来,特意从姑苏赶过来请他喝酒。
凌宗主不久前仙去,如今凌若暄是凌氏新的,年轻的宗主。
“事务繁多,难为你有空。”
凌若暄抱住韶言的肩膀:“你回来,我能不来吗?”
他来杭州不全为了韶言。
凌氏如今可以说全然为它在杭州的主家做事,凌若暄虽然成了凌宗主,可依旧是给君氏当狗。他这次来杭州,也是为了给君氏做事。
“姑苏那边,
我母亲还能帮上忙。可杭州这边,她就没有办法了。”凌若暄叹气,“你说……”
他欲言又止,看向韶言领口的竹纹,最终什么也没说,只留下一声叹气。
韶言为他解围:“难得今天高兴,我们多喝几杯。何必谈公事呢,自寻烦恼有什么意思。”
“对对对。”凌若暄笑了,“喝酒喝酒。”
虽然他不说,韶言也猜得出他在想什么。
人就是这样。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韶言闭着眼睛都能捋清楚那些破事,总没有人甘心久居人下,那岂不是成跪着要饭的?
他对此感觉漠然。
少年时代的朋友并不牢靠,因为人总会长大,长大意味着简单变复杂。韶言的立场身份摆在这里,利益面前,旁人最先看到的是他衣上的家纹,而后,才是他这个人。
想要长久的关系还得是利益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