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臹念叨着,突然想起什么,同韶言说:“要是你也能去烟雨楼台就好了,有你在,我也不至于这么难过。”
“你这是打算让我去和君衍抢斋长的位置啊。”韶言用指节敲了敲书案,“不过若我真去了烟雨楼台,只怕你一样不好过,我照样罚你。”
“不过能比君衍罚的轻些。”
“……你也要罚我抄写?”卫臹的脸皱成一团。
“君衍喜欢罚人抄写,至于我——”韶言道,“我喜欢罚人做体力活。”
“那你还是在东篱书塾待着吧,千万别来烟雨楼台。”卫臹拍着胸口,撂下这么一句。
韶言又给他
倒了半盏牛乳茶:“这事你我都说了不算。”
卫臹不仅空手而来,还顺道在韶言这里吃了个早饭。临走之前,韶言又给他装了不少拿回去,让他带给两个弟弟。
拎着点心盒子,卫臹走在上山的路上,心情复杂地想,自己怎么这么像去骗吃骗喝的。
他颇有一番借花献佛的意思,拿着韶言给的点心大摇大摆上了烟雨楼台。卫臻和程宜风只吃了几块,卫臹就嚷嚷“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让两个兄弟帮他抄写族谱。
卫臻怒骂:“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这是人家韶言赠的点心,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吃你的嘴短!”
卫臹振振有词:“那我要是不去韶言那里,你们有点心吃吗?这上山下山一趟还怪累的。”
这才来烟雨楼台几天就挨罚,以卫臹的性子,指不定往后要惹出多少祸事受多少次罚,哪是他们两个能帮得过来的。
但程宜风到底是不忍心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大表哥受苦受难,于是硬着头皮盯着二表哥杀人的目光帮大表哥抄写族谱。
“卫……沂?”程宜风看着家谱,眨了眨眼睛。“臻表哥,这是你家的族谱。”
卫臻拿过一看,果真如此。他大哥用笔杆子戳了戳自己的脑门,道:“阿狰啊,你还愣着做什么,抄吧。”
“……”卫臻深呼一口气,“抄几遍?”
“不多。”卫臹嘿嘿一笑,抹了一下鼻子:“五遍而已。”
“怎么这么
多?”卫臻皱眉,“你实话实说,是不是斋长罚你的时候,你又顶嘴,惹得他多罚。”
知兄莫过弟,卫臻还真猜对了。
但卫臹怎么可能承认,他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没有,他就罚五遍。”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三兄弟活了这些年,没挑灯夜读过,反而今日要挑灯夜战。
战的还是族谱。
一开始卫臹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真抄起来他就感觉出不对了。妈呀,几百年,老卫家上上下下就像棵枝繁叶茂盘根错节的老树。卫臹苦啊,怎么这些年,族谱就不丢一次呢!
“阿狰,原来咱们有这么多亲戚啊。”卫臹抄的双目通红,“你说老祖宗没事干生那么多孩子干嘛。”
“闭嘴,你还有脸说!”卫臻骂他的音量都低了,“是不该生那么多孩子,爹娘就不该把你生出来!”
“臹表哥。”程宜风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打起精神。“你吸取教训,下次别犯了好吗?”
“……行。”卫臹说,“我保证以后不挨罚。”
卫臹咬牙,保证不挨罚,没说保证不犯事啊。
只要不被抓到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