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说了一句话。韶华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韩玉的意思。
“那倒不应该,真要那样,父亲母亲可不会这么安静
。”
“韶氏现在不是已经要有嫡孙了吗?”韩玉随口一说,让韶华一愣:“已经可以肯定她怀的是个男孩?”
韶华心情复杂。
这些事情,让她不得不为肚子里的孩子重新做打算。
外孙当然不如亲孙子,韶华生的孩子在韶俊策和池清芷心里的份量,当然不如韶景生的孩子重。
韶华想,要我生的是个女孩还好,要是个男孩……
她不能让这个孩子去临榆。
*
韶清乐掰着手指头算,算他有多少天没见到韶景和韶华。
韶华还可以理解,身体虚弱,养胎嘛。韶言最近昼伏夜出,白天懒洋洋的,一天几乎睡十个时辰。想见他虽然困难,但好歹能抓个人影。
而韶景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死了。
要真死了也好,看卞如英池清芷和韶俊策的样子,就知道韶景暂且性命无虞。
出于礼貌,两个月里,韶清乐还是拎东西去看望韶华两次,只是运气不好都没遇见人,东西留下了。
这回,韶清乐才终于见到一回韶华。
“……”
韶清乐哑然,眼前这个女人,被折磨得几乎不像是韶华了。
他见过不少妊妇,卞如英,曲阿玉,池遇云,哪个都不像韶华这样。
“你这……”他不会出言讥讽一个可怜女人:“你被虐待了?”
韶华摇头。
“那你……这……”
韶清乐欲言又止,韶清乐无话可说。
“我原以为韶言已经够可怜了,没想到,你比他还可怜。”
嘴上说着这种
话,可韶清乐的语气里不掺杂半分怜惜之情。
无情之人,比不得有情郎。
“当局者迷,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韶清乐的目光移向她的肚子。
他掐住了韶华的手腕,很用力,几乎让大小姐惊叫出声。
韶华看见他笑了。
“我要是你。”他不紧不慢地说,“我想法设法都要把这个孩子拿掉。”
“没发现吗?你落入现在这个境况,和它脱不开关系。韶华,你很聪明,比你的兄弟聪明得多,可你怎么想不到?还是说,你下不去这个决心?”韶清乐问她。
“你对一团血肉有什么留念?想想它父亲是谁,流着桓季的血,即使它长大成人,会是个怎样的祸害。桓季那种人,也配你在这世上为他留下血脉?”他语气讥讽,字字珠玑。“若你不知道怎样堕胎,就去问你母亲,她最熟悉了。她可比你狠心得多,但你的孩子却未必像韶言那般命硬。”
韶清乐说完,又叹气:“但你父母不会允许你那么做,你只能偷偷来。用药用毒用什么都好,再伤身都无所谓了。身体可以再养,可孩子生下来能重新塞回去吗?只要它来到这世上,韶华,你后半生都永无宁日。”
韶华下意识护住腹部。
“五个月,快六个月了,它已经成型了。”
“只要没生出来,八个月也拿得掉。就看你狠不狠得下心——一团血肉不值得心疼,但你自己肯定是要元气大伤。不
过,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