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朝服的皇帝迈进明德堂里,屋内三个嫔妃及一众下人纷纷行礼。
皇帝近前扶起了陵容,好生打量着她还未显怀的小腹,“容儿真是给了朕好大的惊喜。今日起来便听到你有喜的好消息,下了朝朕便过来看你了。”
苏培盛在皇帝身后也是笑得眼角皱纹都堆在了一起,给自家主子补着说道:“洛贵人您是没瞧见皇上当时高兴的样子,奴才可是好久没见皇上这样乐呵了。”
“苏培盛,就你多嘴,看在洛贵人的面子上,这次就饶你一回。”
皇帝便是这样,纵使你说的全是实话,他也要作势教训一番。
“哎哎,奴才谢皇上,谢洛贵人。”而苏培盛,深谙在这位帝王面前说话的分寸。
皇帝摆摆手,叫众人都免礼,拉着陵容将她好生安置在软塌上。
“敬嫔和惠贵人也坐吧,容儿年纪小,没怎么经过事。你们关系好,多照应着容儿一点。”
眉庄和敬嫔自然不会杵在这里碍着陵容和皇上相处,应下皇帝这几句话之后便各自寻了借口一起回去了。
竹茵也悄悄叫殿内的奴才们都下去,只留梧桐在殿内伺候,一时内室便只剩下皇帝和陵容。
“容儿,朕原想着要给你升一下位份,只是你入宫时日短,到底差点资历。等皇儿平安落地时,朕一定给容儿送一份大礼。”
陵容对他一笑,柔声道:“臣妾入宫以来,能得皇上恩宠已是天大的福分,如今有孕更是陵容求之不得的事。至于位份,臣妾自知还不够格,皇上能有这份心思,陵容已经很感念皇上了。”
皇帝轻轻刮了一下她白嫩小巧的鼻尖,满意道:“朕便知道容儿一向懂事。”
梧桐添了点心上来,是新做好的玫瑰酥。
皇帝尝了一个,赞道:“你这宫里的玫瑰酥很是不错,很有江浙那边的风味,若得了空,往欣常在那里送点吧。她也是江南人士,近日又实在受了委屈,多亏了容儿你。朕……”
皇帝自然知道是自己太宠余答应,才叫欣常在受了这遭罪,只是要叫他这般的九五之尊说出自责的话,却也是不可能的。
陵容对这男人了解得很,顺势接话道:“臣妾明白,皇上政务缠身,自然不好叫后宫小事分了皇上的心神,欣姐姐那里臣妾定会时常探望的。”
皇帝点点头,接着道:“容儿如此懂事,朕既然暂且不能赐你位份,就给你兄长赏个恩惠,便叫他做个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讲吧。”
陵容一惊,赶紧从榻上起身蹲下行礼,“臣妾惶恐,若是兄长因臣妾之故得以升迁,怕是会引起朝臣议论,臣妾和兄长不敢叫皇上声名有损。”
皇帝伸手将她拉起,把人圈在了自己怀里,笑道:“你啊,小小年纪操的心还不少。翰林院有些人,不堪用了,你哥哥的才能朕也是看在眼里,叫他替了那些老蛀虫,也是为朕分忧的意思。说来这份恩典,你才是那个锦上添花的那个,朕可是原本就很看好你哥哥的。”
言外之意是,你怀孕只不过是一个附加原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朕很喜欢你哥哥。
“皇上这话说的,倒叫臣妾觉着该入宫的不是臣妾,合该让兄长进宫给您分忧才是。”
皇上颠了她一下,打趣道:“若平之是女儿身,你这话倒也可行。”
平之是安陵衡的字,这般称呼,想来皇上的确是喜爱他的,陵容倒也不再担忧什么,陪皇帝笑闹了去了。
陵容如今有孕,嗜睡得很,皇帝倒也不恼,瞧她困得迷迷糊糊的,还觉得煞是可爱,褪了朝服拥着她一起睡了。
等陵容睡饱醒来时,已不见皇帝的踪影了。
竹茵上前伺候她,解释道:“小主您睡下不久,寿康宫派了人来,说是太后娘娘要见皇上,皇上觉浅,听见外间的声音就醒了,临走时还嘱咐奴才们好好侍奉您呢。”
陵容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便由着竹茵伺候她起身。
此时徐文海进殿来,给她禀报道:“小主,近日奴才们发现御花园一角扎了个秋千,是碎玉轩莞常在的。”
秋千,春日,这么快就到甄嬛邂逅皇上的时候了。陵容回忆了一番自己在后世看过的剧情,心下感叹这后宫终于要到甄嬛的时代了。
“知道了,在我没生下孩子前,旁人的事情就不必关注了。徐公公,你费心些,带人看好咱们明德堂的门户,别叫混进来不干不净的东西,自家屋里平白少了东西叫人害怕,多了东西更是叫人心惊。”
陷害栽赃的事,总得有个物件来落实罪名,因此只有防得死死的,陵容才放心些。她深知自己须得打起万分的精神,谨慎再谨慎,才能护好自己和孩子。
徐文海躬了躬身子,应声道:“奴才明白。只是小主,宝鹃那丫头必定是有她的主子,不知小主对她是何打算?”
“与其将她撵出去再招来别的钉子,倒不如盯好着她,到时候还能来个将计就计。她但凡有动作,立刻来禀报。
我有孕是喜事,合该给你们分点喜气。叫梧桐赏三个月的月例,私下给良辰美景再多给一个月的,她们和宝鹃一间屋子,让她们早中晚各检查一遍屋子,别让人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