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温袄进了自己的院子,首先便好好沐浴一番,接着又花了一刻钟来打扮。
她歇了一会,又记挂着崔旧隐的伤势,便又到了崔旧隐院子。
刚到时她便看见不该看的一幕:院子里放着三条长凳,上面分别趴着三人,而身旁各占三人正在朝他们挥鞭。
鞭子一下下破空抽在身体上,发出声音。那三人面上满是冷汗,咬紧牙关,时而吸气闷哼。
但温袄又觉得他们三人很是不服气。
想到这点温袄便有些好奇。崔旧隐这般心机狠辣的人,他的属下竟然不服气?
中间受罚男子低头咬牙问:“长青,你可知是谁这么大本事提前带走郎君,害得我们受罚?”
最左边的男子一语不发。
“不论是谁,我们没接到郎君便是失职。”右边的男子回答。
中间男子冷哼一声:“我们原本不用受罚,可谁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截了胡?”
“别叫我逮到他小子!”
温袄走到一半,听到此处步伐有些凝重。
她眨眨眼,有些讪讪。
因为她好像知道中间那男子在咒谁了。
可不就是自己?
正思索间,小甲等人停住了手,远远看着温袄,齐声打招呼:“温姑娘好。”
温袄被吓一跳,她先看看受罚那几人的脸色,确定他们尚且不知道是自己救了崔旧隐后心中微松,点点头道:“……好,一切都好。”
僵着脊背,温袄走到崔旧隐房门口。还没敲门,里头便传出来崔旧隐淡淡的嗓音:“小甲,带他们进来。”
闻声,她抬起的手缩了缩,遂放下。
院内小甲闻言停下,其余几人也从凳子上下来,移动身体跨入房门。
温袄在那处僵着,恰好与中间那位男子擦肩,她缩了缩肩膀,就怕被盯上。
她不想与这些人对上。
据她猜测,崔旧隐本来可能有法子出来,但是由于自己那神来一笔,早早将他带走,导致这些人扑了个空,于是惹出来他们受罚的事情。
她如今也是人家的属下。大家都是同行,关系也不好弄得太僵。
可谁料,她从一开始就将人家得罪个天翻地覆。
如今她也只能盼着这矛盾别再加大。
可谁料,下一瞬就听见屋内崔旧隐出声道:“你们连姑娘家都不如,倒不如我撤了你们,去找些姑娘家来得靠谱。”
温袄:“……”
她觉得脖颈愈发凉了。
气还没喘匀,她便又崔旧隐道:“温袄,进来。”
温袄头皮一麻,眼睛转了转,低下头颅猫着腰便要装作不在,神不知鬼不觉地跑掉。
然而刚转过身,又听里头道:“你今日尚且未被扣分,我觉得不错,你觉得呢?”
温袄一口气上不来,心中憋闷。
她僵住,咬了咬牙又转身,躬着身,皮笑肉不笑,软着嗓音回复:“我这就进来,方才想去替你拿药,既然你叫我,那我便先进来。”
“……我这就进来……”